她懷裏抱著塊石頭,睜著眼睛,靜靜地蜷在那裏。
那一刻我隻敢靜靜的望著她的眼睛。
她就那樣無神的盯著一個地方,但卻找不到焦點。我緩緩的蹲了下來,輕聲的對她說:“沒事了,沒事了。”
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還是那樣盯著遠處。
我輕輕的拍著她的胳膊道:“你可以回家了。”
這時她轉動了眼睛,把臉朝向我,嘴裏咕噥了一下。
看她這樣我心裏竟一陣驚喜,便道:“你說什麼?”又笑道:“剛才沒聽清。”這時她手一鬆石頭便滾到了地上。
慢慢的她從地上爬了起來,什麼也沒說,蹣跚著走向山上。
我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心中竟出現了一陣莫名的氣憤。
縱然這裏有些偏遠,縱然這裏的人也許並沒有受過高等教育,但是還能不知道什麼是人性嗎?怎麼可以這樣對一個老人!我能理解這裏的人對未知事物的崇敬與畏懼,但是這並不能成為這種無知行徑的理由!
我在河邊一直坐到晚上才回德叔家,回去後我就直接回到房間,誰也沒有理。我把手鏈解了下來,放在盒子裏,便躺在床上。
過了一會兒,達子端了一碗粥走了進來。
他走到床邊對我道:“今天謝謝你了。”
“知道了。”我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你晚上沒吃飯吧?這個給你喝。”達子把粥端到我眼前。
“不吃,我怕會中毒!我道。
這時達子笑了一下。
我起身看著他道:“你笑什麼?”
“笑你傻!”
“你說什麼?傻?”我立馬站了起來。
“可不是傻嗎!隻有傻子才會因為生氣而不吃飯。”達子把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誰生氣了!我就是看不過,哪有人這麼野蠻的,居然說別人‘下咒’還要把別人弄死!憑什麼啊?!他當他是誰啊!”我故意對著門喊道。
“好了好了,別喊了。”達子拽著我道。
“幹嘛啊你!怎麼還不讓說了!”我大叫道。
“你先坐下來,我有話和你說。”達子嚴肅的道。
說實話,我一看到達子嚴肅起來,我就怕。所以每次看到他嚴肅,我就隻得乖乖的。
達子的臉一拉,我就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的,所以才來和你說說這都是怎麼一回事。首先這裏交通相較而言比較閉塞,自然地它的文化交流就可以說是沒有的了,這裏的人大多是根據上一輩人的經驗而生活的。“下咒”這一說法,也不是從德叔這才有的,記得我小的時候這裏就有這樣的說法了,他們總是認為那些獨居的或是子女都死去的老人是不祥的,認為他們會下咒去害別人。”
“這不是欺負人嘛!”我大叫道。
“你聽我說完,他們並不是自己想這樣的,而是一種“地方文化”,雖然不得不承認這並不是什麼好的文化,但是這就像家裏的大人總是騙孩子說孩子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一樣,家長明知這樣說謊是不對的,但總這麼說。”達子坐到床邊對我道。
“你這個比喻用的一點也不恰當。”我看了看達子又道:“好吧,就算是這樣他們也該順應時代的發展,摒棄這些壞的東西啊!”
“你想的太簡單了,任何文化的變化都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哪裏是說變就變的。”
“那我們不能告訴他們這樣是不對的嗎?”
“能,但起到的隻會是反效果。”
我想了想竟也默認了他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