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不好看啊？”我問小不點。
“妝，那些唱戲伶人臉上的妝。”
“好看，她們怎麼化的呀？”小時候我偷偷跑到後台看過，可沒瞄上幾眼，就被轟走了。
“這個不難，我會化，而且化的可好看了。”小不點得意道，這厚臉皮跟我有的一拚。
“真的嗎？”
“當然，我從不說假話。不相信，改天我可以幫你化化，什麼角色都沒問題。”
“是不是啊？”我捂嘴笑道，對這個一米九的漢子會化妝，表示嚴重懷疑。
這時，宋洛提著一大袋零食戰利品回來了，邊坐邊問：“是什麼呀？”
“小不點說他會化戲妝，我問他是不是。”
“哎喲……”宋洛陰陽怪氣道。
“是真的！我以前有個喜歡的女生就是唱戲的，我天天躲在窗外看她唱戲化妝，還在自己臉上化過好多回，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幫她化。結果，我剛學會，她就走了……”
“死了？”
“呸，才不是。”小不點啐了一口，我感覺脖子涼颼颼的。“她去國外表演，飛得遠遠的，要幾個月才回來。她說喜歡這裏的油菜花，我就想著來踩踩點，改天勾搭上她，再帶她來，誰知嘴賤不小心吃了讓人暈迷的毒蘑菇，現出原型，被人燉了……”
“啊哈哈哈！”
“哈哈哈！”
說到被燉，我和宋洛又忍不笑捶地大笑，快笑氣岔了。
“沒良心啊，沒良心！”小不點歎道，我仿佛看見他在我帽子的耳朵裏搖頭。
“你很喜歡這姑娘吧？”我問。
“她漂亮嗎？”宋洛問。
“喜歡，不過算不上很。她長相一般，可是笑起來很美，像我母親。”
“咳咳咳……”我和宋洛雙雙嗆到，無言以對。
這時，白天送棉被的張大嬸來買白蘿卜和肉丸，見到我們，她很驚訝，說：“你們也在這啊？”
“是她，就是她！”小不點大聲道。
“是誰啊？”張大嬸左看看右望望，不知道是誰在說話。
“沒誰，張大嬸你也來看戲呀？”我拍拍帽子，示意小不點說話小聲點。
“是啊。”張大嬸還是一臉困惑，自顧自道：“奇怪，我明明聽到其他人在講話啊。”
“張大嬸，這裏還有位置，您要不要坐？”宋洛拍拍身旁的板凳，笑道。
“是她，我記得她的聲音，她就是那個切我內髒炒辣椒的大嬸。”小不點湊到我耳邊道。
“不會吧？”我說。
“什麼不會啊？”張大嬸問。
“沒什麼，大嬸你坐。”宋洛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