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殺 019零(1 / 2)

從前,人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太陽出來了,會歡呼又是一天新的開始,月亮出了來,會長舒一口氣,又是一天短暫的休息。後羿射日嫦娥奔月,一切不可能都被寄托給神話故事。

而當這個星球上住得不再是渺小而又天真的人類,那麼理性的智能機器該要如何處理他們的不可能和不可逾越的鴻溝。關機重啟刷機木馬病毒,這些可行的簡單的有效的方法就擺在零的麵前,但是他,現在已不會再這麼做,他也不會再這麼做。

熙柯瑞在門口靜靜的等著,樓上會議室裏已然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聲音,但她不為所動,因為零也不為所動,所以她靜靜的等著,等著零從落地窗前收回他的目光,重新踏進那個如同戰場一樣的會議室。

遠處就是他靠海的房子,一半在海裏一半在海上,而海上有浮冰,浮冰中間已經沒有那艘船了,它駛向哪裏了呢?零已經有兩天沒有聯係上船主人了,這是他走得最久的一次,他還會不會回來,零不確定。應該要讓熙柯瑞查清楚船主人的真實身份的,零有些後悔,至少現在他不會因為無法查到船主人的位置而一直傻傻的望向空無一物的大海,試圖將焦距放到最大,去尋找一艘那麼舊那麼小的船。

終於,連零也再無法忽略頭頂上傳來的震天響了,他向熙柯瑞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再進去那個硝煙漫天的會議室了。熙柯瑞微微點頭,替他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在他到達的前一刻讓電梯準確停在這一樓層,她有些費解,為什麼零不像以前一樣直接處決這些整天吵吵鬧鬧的中樞大樓的新客人,但是既然零沒有這樣做的意思,那麼她便也堅決擁護,深信不疑零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快接近會議室了,零能聽到其中一方將音量調到了最大在吼些什麼,而另外一方卻鴉雀無聲。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新式智能派”和“舊式人類派”的爭論開始了,這兩方,一個堅決認為智能機器不應該采取人類那種毫無效率的交流和生活方式,而另一個則抵死不從,堅守著人類的一切。

所以現在舊派全憑嗓子,也就是內置音箱衝對方吼,而新派則是通過無線連接不斷給對方發幹擾音波以此抵抗。這,也是令零難以完美解決的一個不可能的鴻溝,他隻能在中間,各聽一詞,不能偏袒。但雙方的爭論實在是太大了,從方方麵麵都能找到打起來的導火索,現在連會議室的門都是一半有把手,一半是電子無線連接的。

零站在會議室門口,將耳朵的收音器音量調到最低,將無線連接屏蔽了某些關鍵詞,一邊擰開了把手,一邊遠程控製打開了另一扇門,他走了進去,如同一道寒冰一樣紮在了眾人麵前。

各智能機器見是零來了,都保持了各自的風度,不再像剛才一樣的爭吵,但明顯的,零能看見有的智能機器已經按捺不住了。

他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向在座的示意可以開始討論了,場麵便又如同方才一樣的混亂,零坐在長桌的最盡頭,腦子裏卻不斷在重播自己前幾天錄下來的那艘船從遠方歸來的畫麵,一遍又一遍,他重播著那艘晃晃悠悠的小船,在落日的最後一抹餘暉下,趕在黑暗來臨以前,完成了自己使命,回到了這片熟悉的海域。

真是CPU燒壞掉了,他居然還將和船主人之間的聊天記錄都在眼前重放了好幾遍。他在字裏行間尋找著,是不是遺漏了什麼,也許船主人已經同他說過了些什麼,隻是他當時看太快了呢?

可是並沒有,船主人並沒有說過他會什麼時候回來,他會去哪裏,甚至,當零將聊天記錄從最開始那一條到最後一天都看了好幾遍,才發現,他至今都不清楚船主人每一次出海都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