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元吉(1 / 2)

這場變故耽延了路程,自然趕不上出關,經過這一番折騰,竇夫人顯然是動了胎氣,雖咬牙強忍,但已疼的額頭冷汗涔涔。

又行了一段路程,隻見前麵山巒之處,出現一座大廟,廟宇巍峨,老爺一見,喜道:“今夜便在此間過夜了。”說罷,派人先行通報。

主持聽聞是唐公一行,早已率眾僧迎與寺外。

大家都安頓好稍作歇息,老爺便著人喚我前去應話,我頭還有些昏沉,想是為元基吸出毒血後,身體內也存了餘毒,我勉強打起精神,隨著小廝來到老爺暫居的客房。

見我進門,老爺唐公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奇和讚許,我施罷禮垂手而立,心跳如鼓,老爺常年在外征戰,又一向嚴肅少言,我們這些做丫鬟的很少見他,心裏對他自然有些畏懼。

老爺倒也和藹,先是問了我一些個人的情況,我就按一直以來告訴給別人的答案回答,說自己是個落難的失憶女子,為公子所救一直就留在李府。

老爺眯眼看了我半晌,忽道:“你這救人的辦法是從哪裏學來的?”我在心裏撇撇嘴暗想,這個法子每個武俠小說都寫,我又怎能不會,嘴上卻不敢這麼說,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奴婢是聽從前的護院閑談時提起過,卻不想真的可以救得三公子,說起來,還是三公子吉人天相,才會安然無恙的。”

“恩,好,好個吉人天相。”老爺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正說話間,門簾一挑,元基被人扶著走進門來。

看見我,元基大喜,也不顧及旁人,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臂叫了聲:“綰心”,一雙眼睛裏亮晶晶的,似乎有無數的話要傾訴出來。

老爺見了元基,不由笑道:“正說起你,你便來了,這綰心說你是吉人天相,元基,元基,這個基字不如吉字,那我兒以後便叫元吉,為父盼你一世都能吉人天相。”

元吉自己默念了幾遍,抬起頭看著我,唇角泛起欣然的微笑,“好,元吉,一生吉人天相。”父子二人又敘了幾句話,眼見著窗外已是月影橫斜,老爺顯然有些倦了,他吩咐完壯丁繼續在廟旁巡視,又叮囑了元吉幾句,便叫我們退下休息,元吉早就站的膩了,忙跟父親道了晚安,拉住我的手就向外走。

走出門外,隻見夜空中繁星流動竟彙成一條璀璨的星河,我和元吉都暗暗稱奇,正議論間,忽然一陣清風掠過,帶來一縷幽幽的暗香,香氣初時清冽,慢慢卻濃鬱起來,元吉大奇,牽著我順著香氣一路尋去,剛走到後院門口處,隻見一個年長的仆婦惶急的從後院跑過來,跑至老爺門前叫道:“老爺,夫人生了,夫人生了。”

我想夫人經此驚嚇,可能是早產了,知道母子都平安無事,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天明時分,老爺便喚了家裏所有的人齊聚大殿,參佛禮拜如來,我們跪在神佛前虔誠叩首,直至一個乳母抱了新生的小公子進來,老爺接過那孩子看了眼,不由皺了眉頭,我也偷眼撇了下,隻見這孩子長得兩額崢嶸,雙目凹陷,一張尖嘴倒貌似個雷公。

眼見老爺臉色越來越難看,忽見主持帶著一幫僧眾從內堂走了出來,主持先向老爺請了安,抬頭時無意中望到老爺懷中的孩子,不禁咦了一聲,老爺一愣,忙問道:“主持,小兒可有何不妥?”

主持忙答道:“非也,非也,隻是貧僧見這孩子相貌清奇,昨晚又天降祥瑞,想來這孩子必不是凡人,將來必是個驚動天下的人物。”

聽主持一說,老爺立時轉憂為喜,拿出些銀兩讓那和尚買些檀香做化解血光汙穢之用,又允了一萬兩銀子的捐貢,說為修繕寺廟之用。

眼見夫人產後,身體虛弱不便遠行,我們也就在這廟中住了下來,廟裏的和尚對著唐公這尊大財神自然是恭敬的緊,而我們住了幾天下來便有些厭倦了深山寺廟中的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