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莊子裏的人,如果不是老人家事先有說,誰也想不到他們都患有自閉症,因為他們和常人無異,下地種田,聊天下棋,幹什麼的都有。
“看吧,他們現在這樣,但是隻要有陌生人和他們打招呼,他們就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樣子。”老人家說完,歎了一口長氣。
“我們能進去看看麼?”蕭正陽試探性的問道。
老人聽後,很爽快的答應了他們。陳家莊外,雖然有人看守,不允許外人擅自入內,但是老人家畢竟是這陳家莊的人,自己的兒孫都在裏麵,那些看守的人倒也沒有為難,更何況老人家平常裏對這些人還多多少少有些小恩小惠。
“這些人是什麼人?”蕭正陽走進莊子後問道。
“他們都是鎮上派來的,沒辦法,誰叫莊子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真要傳出去,還不炸開了鍋。”
蕭正陽聞後,倒也沒有多問,畢竟鎮上這麼做也並沒有錯。
三人走到了莊子的血柏樹下,有不少老人坐在那裏正在下棋,聊天,不少孩子圍著血柏樹在嬉戲。
這血柏樹高約六十二米,胸徑七點八米,是顆千年古樹,相傳曾經有人要砍伐這樹木時,樹皮的創口流出鮮紅的血,莊子裏的人以為觸犯了神靈,放棄了砍伐的念頭。樹也開始有了自己的名字——“血柏樹”,莊子裏人口口相傳,慢慢演變成充滿詩意的名字——“雪柏樹”。事實上,這棵樹是生長了幾千年的紅豆杉,樹幹內是紅色地,隻是當時沒有人了解。
他們這一群人,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的三個人,依舊是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看似是全神貫注的樣子。
“喂,老人家,過河的卒兒當車使,趕緊吃了啊!”齊名軒這個人,啥都懂一點,除了偷卻是一門不精,對老人家說的話早是忘了九霄雲外。
“啊啊啊啊啊……”他話剛說完,那下棋的老人近乎瘋狂的將整盤棋給掀了,一個人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睛裏泛起了紅色的血絲,直愣愣的望著被樹蔭遮擋的天空,蕭正陽一見,立馬將齊名軒拉了回來,那是標準的仇恨眼神。
“你小子瘋了!沒聽到老人家說的話麼!”蕭正陽將他拉到身後,看著那個原本一臉和善的老人,滿眼仇恨的望著天空。
“走!走!走快走!”老人家見狀立馬將兩人拉走了。
走出了大概五十米,繞到了施峰公路上後,老人家才放慢了腳步。
“你這個愣小子,跟你說過了啊!真是不怕死啊!”老人家很生氣的盯著齊名軒,齊名軒一臉無奈的說道:“我這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好奇嘛!”搞半天這小子還是誠心地,兩人無語……
“他們這是什麼症狀?”蕭正陽也有些好奇的問道。
老人家長歎了一口氣。
“哎,他們現在受不得外人的刺激,也就是和他們說話,要不然會像魔鬼附身一樣,有無窮的力量,打死一個人比和打死一頭老虎,沒什麼區別。”
說完,老人又歎了一口氣,這個莊子裏三十歲以上的人,就沒他不認識的,剛才那個發怒的老人,按輩分還是他的侄子。以前多和善的人,如今卻落得這個地步,誰想起,心裏都有些不舒服。
他們沿著馬路走出了三百多米,成排的房子也漸漸變少了,老人告訴他們。原本的陳家莊,是施峰公路的必經之地,自從那年出了那事兒以後,施峰公路改道了,在往前麵走,全都是莊子裏的農田。
他們又從莊子裏的公路,繞回了那條步行街,在一個院子門口,老人家停了下來。
院子裏麵,一個仿曰六十多歲的男人,正在逗著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玩耍。老人家看到那一對爺孫倆,忍不住哭了出來。
“那是我兒子和重孫,哎,我兒子都有孫子了,但是我的孫子都沒叫過我一聲爺爺。”老人越說越傷感,自從那年離開這裏後,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沒有了關係。
蕭正陽本想上前去安慰幾句,但是自己的經曆也是那般淒涼,偶爾想起也難免黯然神傷,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見老人如此傷心,便也不再莊子裏瞎轉悠了,觸景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