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試你好歹也進步了啊。”鄧書一邊說著,一邊剪著指甲
“從20分考到30分有個毛用啊!”邵斌叫著,把腳搭在了課桌上,突然覺得不妥,便立刻收了回來,“我說那些佛識派,到底什麼時候會打過來啊,你又什麼給我傳送那個能力啊。”
“別急啊,對方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們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突破,你現在還可以安安靜靜地讀你的書。”
“哎,這樣的生活好無聊啊。”
“無聊?”鄧書剪完了一隻手,換成了另一隻手,“給你說件事,有關未來的。”
“我和沈婷?”
“和這個很接近。”
“那是什麼?”
“漢中要被教育局停辦了。”
邵斌停止了扇風,怔怔地看著鄧書。
“理由你應該知道,和你們龍華打了這麼多年,成績也不行呢。”
邵斌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坐直了身子,一會兒看著鄧書,一會兒看著自己手中的書。
“打出感情了咯。”鄧書剪完了另一隻手的指甲,轉過身看著邵斌。
5
邵斌第一天放學,便遇上了龍華和漢中的鬥毆,當時一個高年級學生,將邵斌推了開來。他躲在路邊,看著當時的頭和漢中的頭扭打在一起。心生畏懼,但卻有種莫名的向往。
——人,為什麼要打架。
——是仇恨,還是利益,還是別的什麼。
——我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邵斌一次放學走在路上,被一個代號叫三筒的同班同學突然拉住,手中塞過來一個嶄新的伸縮棍。
“今天不是說好一起打桌遊的嗎,三筒。”邵斌問道。
三筒是邵斌的一個朋友,由於來他家的麻將室打麻將而相識。當時三筒第一張出了三筒,結果被邵斌吃掉了,當時邵斌一時興起,就把他叫做了三筒。
“漢中那邊的人來得太多了。你一定要過去幫忙!”三筒說道。
“為什麼我一定要過去啊。他們打架關我……”
“為了我們學校的麵子!”三筒說完,拉著邵斌就往回跑。果然,兩撥人已經廝打了起來。
“好了,衝吧!”三筒說完,掏出自己的伸縮棍便衝進了陣裏。而邵斌握著那根伸縮棍,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
——人為什麼要打架。
——我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邵斌,快來啊!我支撐不住了!”三筒對著邵斌大叫著,這才讓邵斌緩過神來。然而就在邵斌反應過來的瞬間,一根鋼製的棒球棍砸向了三筒的腦袋。三筒一下子被砸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三筒!”邵斌二話沒說,拔出了伸縮棍,衝進了陣裏,見到漢中的校服就死命地打。每打一下,都會發出一聲低吼。而對方打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攻擊,他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他整個人淪為了一部暴力的機器,將所經之處碾壓出一跳血路。
當他的伸縮棍指著漢中的頭時,他知道,這種鬥毆結束了。
漢中的人立刻潰敗,還能走的便托著那些被邵斌打殘的人,匆匆逃跑。
“三筒!三筒!”
邵斌聽到後麵同學們的叫喚聲,他知道大事不妙。
幾個同學簇擁著三筒。三筒麵色蒼白,頭上的血染紅了那幾個同學的校衣校褲。
“快送去醫院!快!”邵斌叫著,語氣嘶聲力竭。那幾個同學看著渾身是傷的邵斌,不敢多嘴,打電話的打電話,包紮的包紮。
可三筒,還是那樣,走了。死因是顱內大出血。
清明那天下著暴雨,邵斌把那個三筒的伸縮棍放在他的墓碑前麵。手中緊緊握著三筒臨死前遞給他的那根伸縮棍。
“龍華中學的麵子,我來守護吧。”
——人為什麼要用暴力解決。
——因為人總是會失去東西,得到東西。
——當失去東西時,如果不能原諒,那就要血償。
6
“你都知道。知道我所有的過去。”邵斌將手中的伸縮棍打開,又縮緊,打開,又縮緊。
鄧書沉默不語,轉過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從它們的教室,可以看到隔壁漢中操場上的國旗,在風中呼啦啦地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