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和青鳶打點好了沈言舒所住的地方,剛從房間裏出來,迎麵碰上了蕭南生。
兩個人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正要擦肩而過,蕭南生突然喊住了夕顏。
“夕顏姑娘,等一下。”
夕顏回頭,不解地看著他:“蕭公子有什麼事情?”
蕭南生看著夕顏對自己這冷淡的態度,就知道她對自己的氣還沒有消,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就莫名其妙地將夕顏惹生氣了。
“夕顏姑娘,我是不是哪裏做錯了什麼?”蕭南生問道。
看著蕭南生一副雲裏霧裏的模樣,也不好再生他的氣了,正如沈言舒所說,他所經曆的和她們的世界,完全是不一樣的,根本沒有必要較真。
她說道:“蕭公子哪裏話,你不曾做錯什麼。”
蕭南生道:“既然如此,夕顏姑娘這幾日為何對我好像刻意回避似的。”
“我隻是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鬟,自然是不能和公子相提並論的。”夕顏說道。
蕭南生愣了一下,急忙說道:“可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丫鬟的,一直以來,我都把夕顏姑娘當成朋友看的。”
當初夕顏女扮男裝假裝與蕭南生談生意,然後打探姑姑的事情,把沈言舒的信交給他們蕭家的人,還和他們同路一起回長安,這麼長的時間相處下來,他一直覺得夕顏是個很特別的女子。
不同於江南女子的溫婉,夕顏說話辦事總是特別的幹淨利索,懂得也很多。
剛開始驚訝於她一個女子竟然敢獨自到江南,後來慢慢接觸,他越來越覺得夕顏有著一種別的女子身上都沒有的魅力,目光總是忍不住想追隨著她的身影。
她審問犯人的時候,他確實驚訝無比,有些接受不了,可是不得不說,她的方法很有效果。
夕顏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中不免一暖。
看到夕顏的臉色緩和了下來,蕭南生拿出了一個小木盒,遞到了她的麵前,說道:“前天路過城裏的時候,看到一個發簪挺適合你的,所以就買下來了,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夕顏接過她手中的木盒,是一隻雕刻著夕顏花的玉簪,那夕顏花纏繞著細簪子,看起來栩栩如生。
一看便知道那玉是上等的好玉,即便是夕顏之前的身份,這樣的首飾也是十分難得的,她把盒子合上,然後推還給蕭南生。
“蕭公子的禮物太過貴重,夕顏不敢收。”
蕭南生直接放到了她的手裏,說道:“我是真心實意把你當朋友的,如果你不收我的禮物,說明你還沒有原諒我。”
其實他偷偷地去問過了沈言舒,如果有人生他的氣了該怎麼辦,沈言舒說把誤會說開了,道個歉,事情就很容易過去了。
後來手下的護衛說,姑娘家家的最喜歡首飾之類的東西了,如果買個禮物陪個罪,女子都吃這一套,於是趁著歇在客棧的時候,蕭南生自己去買了個發簪,偷偷摸摸的連蕭祿都不知道。
看到蕭南生這副正經的模樣,夕顏也不好再推脫,她輕笑起來:“那就多謝蕭公子能把我當朋友了。”
看到夕顏的笑容,蕭南生有些恍惚,就像是冬日裏見到了溫暖的陽光,耀眼而溫暖。
他很少看到夕顏笑,平日裏的她總是特別的嚴謹,仿佛就沒有能夠讓她開心的事情一般,他不明白,還以為她就是如此,今日看到她的笑容,竟是這般的好看。
“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夕顏看到蕭南生一直盯著她的臉看,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蕭南生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隻是覺得夕顏姑娘笑起來格外的好看,你應該多笑笑。”
夕顏臉一紅,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蕭南生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也不禁浮起了一絲笑意,低頭輕笑一聲,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而站在房門裏的沈言舒正好把他們的對話全都聽了進去。
夕顏今年十八了。
戚雲歌與夕顏同歲,可是現在沈言舒比她小了兩歲都已經訂下了親事,也該操心操心夕顏的終身大事了。
雖說夕顏現在是以她丫鬟的名義留在她的身邊,可是怎麼說夕顏也是將門之後,應該有個配的上她的男子。
蕭南生是不錯,可是蕭家能接受一個奴婢嗎?
第二天下午,蕭祿一行人終於到了江州。
沈言舒坐在馬車裏,挑開馬車的窗口簾子往外看了過去,這江州城熱鬧的景象絲毫不比長安遜色,道路兩旁的商鋪也是應有盡有,甚至看起來倒是比長安的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