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道:“他們不同意此事便就此罷休,我們又不是趕著娶她,而是他們沈家小姐得嫁到我們國公府來,不然她現在這樣,哪裏會有人娶她!”
顧子易跪在地上,心如死灰,原本他還以為可以娶到沈言舒的,怎麼會陰差陽錯便成了沈玉妍?
無人顧及他的感受,他的祖父和父親母親們就這樣決定讓他納沈玉妍為妾。
然而恒國公頭疼的還有一件事,那便是這著沈言舒怎麼會逃脫他的算計,最後還將事情弄成這般局麵?
他安插在冀安伯府的棋子就這樣被連根拔起,還將自己的孫兒搭了進去,沈言舒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暗香居倒是一派祥和。
因為出了沈玉妍的事情,就連一同去參加壽宴的沈言舒都被沈鈞禁足了,這好幾天都待在院子裏不出門,然而沈言舒倒是樂得自在。
將花圃裏的花花草草都澆了一遍水之後,將手洗淨,便坐在大樹下的石桌上繼續鼓搗著繡帕。
看著沈言舒繡的帕子,青鳶簡直無法直視,這繡工拿出去給別人看,大概能將人活活笑死。
沈言舒倒是瞥到了青鳶欲言又止的薄唇,她輕笑道:“我就是練練手。”
青鳶蹙眉道:“就算是小姐剛學刺繡那會兒,都沒有繡成這樣的。”
沈言舒倒是訕笑了一下,沒有繼續再說話了。
舞刀弄槍她倒是在行,琴棋書畫也勉強,唯獨這女紅卻是怎麼都悟不透,她曾學過一些的,練就了一身“好本事”,繡起來十分靈活,根本紮不到手……
沈言舒繡了一個早上,才繡完了一朵花,看起來似是一朵被踐踏過的花,她看了一眼,倒是覺得十分滿意,正要繼續,夕顏已經從院子外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沈玉妍那邊應該有結果了,你去把朝顏找過來。”沈言舒對青鳶說道。
青鳶點頭,退了下去。
“小姐。”夕顏上前道,“驃騎將軍從邊境傳來消息,說是宇文睿和安如逸回到大齊之後,雖然被其他皇子勢力壓製過一段時間,但是最近似乎有好轉的趨勢,而且宇文睿似乎主張發兵攻打大周。”
沈言舒的手倒是頓了下來。
這宇文睿和安如逸的目的倒是十分明確,就是想攻打大周。
她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此時還不宜交戰。你讓戰黎繼續派探子盯著,動作不能操之過急,還有大齊周圍幾個小國的動向也要注意,若是宇文睿真的說服了大齊皇帝發兵,那就讓人在大齊與周圍小國邊境弄些衝突,這樣既可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也不會讓他們太過放肆。”
如今朝中不穩,寧王與裕王相爭,若是此時再來戰事,恐怕就會成為他們爭奪功利的比賽,不顧百姓死活,到時候讓大齊有了可乘之機,大周危矣!
夕顏道:“定西侯和薛都督都在繼續查找鎮北大將軍府當年被誣陷的事情,證據沒有找到,但是有些人倒是可以作證的,比如神機營的中鎮將莫耀林;薛都督說,此人在淩王手中,正是他設計殺死了戚雲靖將軍。”
“莫耀林?”
聽到哥哥的名字,沈言舒下意識抬頭看著夕顏。
夕顏點頭,繼續說道:“這莫耀林原本是戚小將軍手下的親兵,被恒國公收買,給戚小將軍下了毒,殺害了將軍,後來他被提拔到了神機營,被薛都督盯上,留在了身邊,隻是後來淩王設計將莫耀林抓了,關了起來。”
沈言舒眼眸閃過一絲狠厲的殺意。
“小姐。”夕顏道,“這莫耀林暫時還不能殺。”
沈言舒道:“我知道,雖然我恨不得現在就幫哥哥報仇,但是卻不能這麼做,他還有利用價值。”
“定西侯推測,中書令焦寧驤的也可能參與了作假的書信。”夕顏說道。
夕顏的話倒是讓沈言舒沉思起來,中書令管理皇帝的聖旨與詔書的頒發與擬寫,如此重要的職位自然是不能站黨爭的,若是有篡改聖旨與詔書的事情發生,可就不是撤職這麼簡單了,腦袋都是要搬家的!
焦寧驤此人平日倒是十分低調,所以深得帝心。
難道他也偷偷地投靠了寧王?
沈言舒搖頭,覺得此事疑點倒是頗多,這焦寧驤不是傻子,若是他站了寧王的隊,寧王上正位後也絕對不會提拔焦寧驤的,他作為中書令,就應當做自己分內的事情,他此時投靠寧王,以後便很有可能投靠其他人,這樣的人,為帝王者不敢用。
“焦寧驤身邊或許有恒國公府的人。”沈言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