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萬事有因(1 / 2)

聶玲兒笑道:“正好,正好,我怎地忘了還有冷師兄在,他的事可是最稀罕不過。”楚懷雲用手指刮了刮臉,笑道:“前幾日管人叫冷師弟,今日裏想聽人家事,便改口叫冷師兄了,也不嫌羞。”聶玲兒聽楚懷雲拿這事笑她,也不計較,說道:“師兄就師兄,反正已經有兩個師兄了,也在乎再多一個。”

說完拉過林思雨,耳語道:“不像有些人,嘴上叫一個師兄,心中還裝一個師兄。還不承認,噗。”楚懷雲見聶玲兒一臉壞笑,問林思雨道:“這小妮子對你說了什麼?”林思雨兩眼望天,麵無表情的道:“說得太小聲,沒聽清。你等下自己問她,我們還是先聽冷師弟說罷。”

冷淩秋見眾人都目不轉睛望著自己,忙道:“我那有什麼事值得說的?我之前就是一個書童,我來穀中的時候,一直昏迷不醒。你們問我還不如問半夏師兄,他比我還清楚些,至於我醒之後的事,你們都是知道的。”洛半夏難得脫身,見他又在推脫,趕緊道:“你少在哪裏裝傻,誰叫你說現在,是讓你說以前你是怎麼跳下崖的?”

說完又對眾人道:“你們可不知道,那崖少說幾十丈,他小子也敢跳,可見是真不想活了。”他這一說,聶玲兒興趣更大,趕緊追問。冷淩秋本不想提起那段往事,但見大家都一副迫不及待傾聽模樣,也不忍攪了她們的興致。便道:“那我就從我小時候說起吧。”

眾人聽他肯講,自然高興,隻聽他道:“我出生在建寧府,本來之前都過得挺好的,六歲那年父親突然決定搬遷至泰和縣,但也就在哪年,父親突然就病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怎麼治都治不好,半月之後就去世了,母親傷心過度,一月之後也隨父親去了。我一個孤苦幼童,無依無靠,連安葬雙親都力不能逮,正六神無主之時,碰巧楊士奇楊大人得知此事,見我可憐得緊,便安排人來幫我了理了母親後事。“

他說到此處,回憶起往日情景,淚水直在眼眶打轉兒,眾人也覺淒苦,紛紛皺下眉頭來,隻聽他繼續道:”然後楊大人將我帶回楊府,陪伴楊稷公子讀書習字,我便至此留在楊府長大。開始幾年到也無事,隻是後來公子品行漸惡,楊大人又不在身邊,無人能管,他便漸漸放肆起來。我常在公子身邊,公子所做是非,或眼見,或耳聞都不在少數。甚至有一次公子動手殺人時,我便在一旁。”

楚懷雲聽到這裏,雙眉一緊,道:“他殺人時你在旁邊?那你怎麼不攔住他?”冷淩秋歎息一聲,道:“名分上他是主,我是仆,我一區區小廝,豈敢攔他,再說我也不想攔他,因為那人確實該死。當時我也忍不住想殺了他。”

洛半夏見冷淩秋說到這裏眉頭緊鎖,忙問道:“這是又為何?”冷淩秋接著道:“這被公子砍殺之人姓鄧,名寶平,籍著祖上產業,在泰和縣棲霞街上開一酒樓,平日也算是有頭有臉人物。誰知道此人性格暴虐無常,平日對人敖慢不遜也就罷了,對待自己妻兒父母也是冷言惡語,更別提酒樓中的夥計幫工,那被挨打受餓的時候更是如家常便飯一般。隻是來他酒樓裏做小廝,跑過堂的,都是窮苦寥落之人,為了一條活路,也隻得艱忍下來。那日,我和公子正巧路過棲霞街坊,遠遠地便瞧見他酒樓前,圍著一大群人在指指點點,議論不休。我家公子最喜熱鬧,忙叫我跟過去瞧,這一瞧不打緊,便瞧出一樁禍事來。”冷淩秋說到此時,臉現不忍之色,聶玲兒正要追問後來如何,早被林思雨一把捂住小嘴,示意她不要打斷。

冷淩秋滯停一下,又說道:“當時我還沒擠進人群,便聽見眾人‘啊’的一聲喊,待我鑽進去一看,隻見地上坐著一個十一二歲孩童,臉色蠟黃,一身衣服破破爛爛,肩頭一隻長箭穿肩而過,鮮血正順著纖細的手臂汩汩而下。那鄧寶平正站在六七十步外,手提一張長弓,滿臉不屑,一副是笑非笑的憎惡表情。那孩童卻是雙目含淚,緊咬雙唇,忍著傷痛坐在泥地上喘息一陣,又一言不發的起身站起,繞著圈子跑起圈來。這時,隻聽的那鄧寶平大聲道‘小子,非是我不饒你,這卻是你自願而為,我隻想讓人知曉,那三個包子可不是白吃的。’說完又是一箭向那孩童射去,眾人又是一聲驚呼,隻聽的那箭‘嗖’的一響,便直直釘在孩童泥灰色的赤腳上。

那孩童正向前跑,卻猛地被箭釘下,哪裏收持的住,一個趔趄便往前栽去,這下頭臉著地,連慘呼都未發出一聲,便就此撞暈過去。而那鄧寶平見他倒地後一直不起,也不上前查看,任然叫嚷道‘快給我起來繼續跑,少在哪裏裝死,還有一箭沒射呢。說好三個包子三箭,少一箭也不行。’眾人見這孩子慘狀,都唏噓不已,隻是都知曉這鄧寶平心冷手毒,除了各自歎息之外,卻並無一人敢上前理論。”

聶玲兒聽到此處,一臉憤恨,咬牙切齒的道:“如有過節,要打要殺也就罷了,怎能如此折磨於人,要是我在場,見到這種欺負人的,便不問緣由,也非賞他幾個大嘴巴子不可。哼!”楚懷雲道:“不知這一大一小兩個人有什麼過節,怎能如此欺辱一個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