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東南五虎(1 / 2)

冷淩秋想起父親乃是病故,這其中隻怕還有隱情,今日既然楊士奇提起,自當問個明白,便道:“大人可願把我爹之事,為我講講麼?”楊士奇一聲長歎:“你可還記得你是何時到我府上的?”冷淩秋回想當時情況,道:“我記得好像是五歲,到我六歲時,我爹娘已經不在了。”他想起曾經往事,爹娘恩愛,一家和睦,而現在孤身一人在外飄零,眼圈不由又紅了起來。楊士奇緩緩道:“你爹師從你祖父,一身本領足可笑傲江湖,卻甘心隱姓埋名,過這粗茶淡飯的平常日子,你可知是為了什麼?”

冷淩秋想起他說過曾被血衣樓追殺,便道:“定是那朱棣想知道惠宗下落,他找不到我祖父,便找上了我爹。”楊士奇嘿嘿一聲道:“隻怪你爹那時太過張狂,仗著功夫了得,便連皇帝禁軍也不放在眼中,那朱棣又怎能輕易便放過他?血衣樓勢力雖大,卻也對你爹無可奈何,隻是......”說完歎息一聲:“壞就壞在那個時候他碰上了你娘。”冷淩秋奇道:“這又關我娘何事?”楊士奇道:“你爹乃是癡情之人,血衣樓眾人見拿你爹毫無辦法,便盯上了你娘,以你娘做要挾,你爹怕她有個三長兩短,便從此退隱江湖。”冷淩秋那時年幼,隻道爹娘都是平常人家,那知今日聽得楊士奇一番敘說,才知爹娘以前都是江湖上成名人物,想起爹娘的音容笑貌,是那樣祥和安寧。那時他已有五六歲,早已曉事,卻從未見過爹娘在他麵前用武,今日卻說他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這反差太大,導致他心中仍舊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隻是楊士奇說的有理有據,卻不容他質疑,那時他隻知爹爹重病,而娘親在不久之後也相隨而去。現在想來,這生病是假,被人暗算才是真,想到此處,不禁咬牙切齒道:“大人可知是誰傷了我爹娘?”楊士奇見他雙眉倒豎,麵含恨意,輕輕拍了拍他肩膀,道:“此事你爹曾告誡於我,萬萬不能讓你知曉,隻怕你日後找人尋仇,就此種下苦果,但見今日情景,便是你不找別人,隻怕別人也會找上你來。”冷淩秋道:“這又是為何?”楊士奇苦笑道:“凡是見過你爹之人,一見你便能猜出你的身份,不因有它,隻因你和你爹實在太像,簡直便是一個模子所刻一般,你如是想你爹了,當可照下鏡子便能見他樣貌。”冷淩秋見他說得好笑,嘴角往上咧了咧,卻一點也笑不出來,說道:“那時你見我懂事,隻怕我瞧出端倪,便在我爹娘去世後,裝著好心,把我帶進楊府,可是這樣?”楊士奇見他一猜便著,默認點了點頭。

冷淩秋道:“原來如此,大人還真是用心良苦,隻是大人還沒回我,我爹究竟是怎麼死的?”楊士奇見他對此事追根究底,隻得道:“你爹乃是為情而死。”冷淩秋“謔”地站起,道:“大人休要誑我,他定是被血衣樓所害。”說完眼冒怒火,一臉憤恨,楊士奇見他怒生心頭,連連搖頭道:“你爹本領奇高,便是朱棣用禁軍圍困於他,他也能突圍而去,那血衣樓又怎是他對手?乃是你娘,當年中了‘忘情蠱毒’所致。”

“‘忘情蠱毒’?這又是什麼?”冷淩秋玄香穀從醫之後,閱遍醫書,對毒蟲毒草自然也所知甚多,卻從未聽過這‘忘情蠱’。更也不知是何門何派所有。卻聽楊士奇輕歎一聲:“這忘情蠱是以曲木斷腸花配以你爹娘結環之發焚燒成灰所煉成,一中此毒,若遇喜歡之人相互動情時,便痛不欲生,此毒無藥可解,除非情人身死,否則終身不出體內。乃是百花宮的獨門奇毒。”冷淩秋想起那日姬水瑤望著自己的眼神,似不舍又悔恨,似幽怨而長情。頓時明白一切。恨恨道:“姬水瑤這惡毒潑婦,我今生定不就此罷休,總有一日,也要讓你嚐嚐這痛不欲生的滋味。”

楊士奇淡然道:“那時她還年輕,又號稱‘武林第一美人’自是心高氣傲,遇見你爹後,見你爹俊朗飄逸,瀟灑翩然,便為他氣度所折服,自此對你爹情根深種,那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爹偏偏喜歡了你娘,是以耿耿於懷,終於犯下大錯,悔恨終身。”冷淩秋想起爹娘情深,淚水又情不自禁滑落下來。楊士奇又道:“那日血衣樓率眾圍攻你爹,逼他說出惠宗下落,你爹自然不依,就此動上了手,你娘關切你爹安危,稍一動情便引發蠱毒,你爹激戰之時,那容分心,便被人偷了空隙,身受重傷。自此一病不起。後來你祖父回來,本欲救你爹性命,但見你娘如此痛苦,便不願救治,好讓你娘從此解脫,幾日之後,便撒手人寰,你爹走後,你娘更是悲慟欲絕,肝腸寸斷,一月之後,終受不得如此煎熬,便以身殉情。從此雙雙離世。”

冷淩秋此時終於明白此事來龍去脈,而楊士奇所說更非虛言。那日太湖水寨,便聽聞有英雄獨戰血衣樓,當時隻佩服此人膽色,沒想到這如此了得之人便是他父親。少林之中,普智說起曾遇一仙人要以‘淩虛奇術’救治兒子,那人便是我祖父,這兩次所聽,與今日楊士奇所說一一印證,當知此事千真萬確。他想起那日曾問普智這‘龍陽子’究竟何人,頓時靈光乍現,想起一事。原來方才無論如何也想不起的事情,終於浮現眼前,這龍陽子三字,正是那《農耕伐漁圖》上所注。

沒想到這血衣樓誓死搶奪的《農耕伐漁圖》卻是出自祖父之手。便向楊士奇問道:“大人可聽說過《農耕伐漁圖》麼?”楊士奇一聽,原本平淡無神的雙目瞬間透出光華,隻聽他道:“你怎會知道這《農耕伐漁圖》?莫非你也是為此而來?”冷淩秋聽他語氣與剛才截然不同,有些莫明,隻道:“我並非為此而來,隻是血衣樓搶奪此物,我便是從這畫中見到我祖父手筆,所以才向大人請教。”楊士奇道:“你從何處得知此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