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縣公安局的許局長和武裝部的劉部長又來到了鞏橋鎮,一是了解一下民兵擔架隊的準備情況,二是向徐書記和馮大奎介紹一下土匪小德子的情況。許局長說:“我們連夜提審小德子,開始,那小子就像一條死魚,說什麼也不張嘴呀。後來,經過我們的政策攻心和列舉大量的事實,終於使他認清了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八年抗戰,日本鬼子,被我們共產黨領導人民所打敗了。三年解放戰爭,蔣介石的八百萬軍隊,照樣被我們給消滅了。眼下,幾個小小的土匪,能把我們怎麼的了呢?”

馮大奎說:“那小子都交待什麼了?”

許局長說:“他向我們交待,一,丁少天根本沒活著,早在今年春天的剿匪戰役中自殺了。他之所以跟你愛人說丁少天還活著,目的,是想讓你愛人向他們提供我們這邊的情況。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你愛人本來就是被強迫才嫁給丁少天的,現在又早已站在人民這一邊了。他還交待,他們要在十月一日這一天襲擊縣委。這是二。”

“白日做夢。”馮大奎憤慨地說:“就他們那幾個死魚爛蝦的,還想襲擊縣委?明天我們的部隊一進山,就跟老鷹抓小雞兒似的,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都給殲滅了。”

劉部長說:“並不像你想的這麼簡單呀。據小德子交待,從春天那次我們剿匪勝利後到現在,眼下他們的人數發展到已經超過了五十人。更關鍵的是,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再就是他們鑽慣了山,地形又熟,我們一旦和他們交上了火,困難是相當大的。說白了,這塊骨頭並不好啃。”

“不好啃也要把它啃下來。”馮大奎說。

許局長說:“好在小德子給我們畫了一張圖,部隊首長根據這張圖,決定分幾路圍剿。”

馮大奎擔心地說:“這小子要是跟我們耍花招兒,我們可就騎瞎驢了。”

“這你放心。”許局長說:“現在我再跟你們說這三。昨天夜裏,我們根據小德子提供的線索,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將他的三個同夥全部抓獲。通過單獨審訊,三個人的口供是一致的,畫的圖也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明天要他們分別給我們帶路。”

“可小德子的腿傷了啊,怎麼帶?”徐書記說。

“這個請各位放心。”劉部長說:“大馮老婆開的那一槍,隻是把他的肉穿了一個洞,沒傷著骨頭。通過治療,明天早上再給他打上一針麻藥,再派兩個戰士攙扶著,沒問題。”

馮大奎說:“好。劉部長,那明天的作戰計劃變沒變?”

劉部長說:“除去由原來的一路縱隊搜索進攻改為四路縱隊進攻外,其他的仍按原計劃行動。”

馮大奎說:“那我們的擔架隊怎麼辦?”

“縣委和部隊首長已經作了新的布置,你們鎮的民兵擔架隊,隨第一縱隊進山。其他三個縱隊的民兵擔架隊,我們已經從別的鄉鎮抽調上來了。大馮啊,這次,你的擔子可不輕啊。”

馮大奎堅定地說:“放心吧劉部長、許局長,我就是把腦袋丟了,也要完成任務。”

“不。”劉部長說:“腦袋不能丟,任務也要完成。再說了,你的腦袋要是丟了,你那漂亮的老婆怎麼辦?”

幾個人笑過後許局長又說:“大馮同誌,你們擔架隊的任務不光是保證彈藥的供應和運送傷員,而且還要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道理很簡單,正像部隊首長說的那樣,我們麵對的不是正規部隊,是土匪。說不定,就在什麼地方不定什麼時候就從你身邊鑽出幾個土匪來,所以你們要時刻保持十足的警惕性才行。明天和部隊彙合時,部隊首長還會跟你們強調這些的。”

“放心吧兩位領導,我馮大奎,保證活著完成這次任務。”

晚上,馮大奎回到家裏的時候,一家人圍在飯桌邊早已等上他了。他見這晚的飯菜如此豐盛,心裏便熱乎乎地先對錢三嬸兒說:“姨娘,讓你們久等了。”而後又對何美萱說:“你看,孩子們早就餓了,該讓他們先吃嗎。”說著就抱起了何武親了幾下,說:“兒子,來,吃。”夾起一個雞腿遞給了何武,接著又夾起了另一個雞腿遞給了何蘭。一隻雞就兩個腿,馮大奎隻好將兩隻翅膀都遞給了何豔,說:“豔豔,你是姐姐,就先吃兩隻翅膀吧,待會兒再吃雞肉。大姑娘了,吃翅膀,會梳頭。”馮大奎說完這話還摸了摸何豔的頭。何豔說了聲謝謝叔叔,就低頭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