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靜靜的,似乎沒有人。
靜寧醒了,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兒,心裏猜著那人十之八九是走了,畢竟有工作束著,不比她……
她閉著眼,貓兒似的偎在薄被裏,空調開著,房間裏的溫度很舒服,想來是那人走時開的調的。她腦子裏轉著,人還是沒動彈,就那麼合著眼躺著,麵兒上很享受,很平靜,心裏卻跟開了的水似的,鬧騰成了一片。
“你以為我為什麼這樣對你?!”
耳邊,又響起梁晏在她睡前貼在她耳朵上說的,邪裏邪氣的那句話。
人,輕輕的打了顫兒。
當時,她真是被他的舉動嚇著了,整個人縮成一團兒,什麼都顧不過來了,隻能本能的,下意識的護住肚子,由著他胡來了。
萬幸的,梁晏雖然氣得很,理智還在,看她嚇得樣子,吻了兩下,手不規矩的動了幾下,動作還算輕柔兒,但也足夠駭得靜寧魂飛天外,找不著北的了。
她真是不知該怎麼好了。
家鄉那邊兒現在是不能回的,還以為能在這裏如何如何呢……沒想到,這兒仍不是她呆的地兒,或許,她從一開始就錯了,根本就該在遇見梁晏的時候,馬上就想著走掉的,而她卻笨笨的相信了他似是而非的保證,還自鳴得意的以為什麼事兒都了了……
可是,離了這裏,又能去哪兒呢?
去哪兒?
拖著個身子,到個生地方,重新開始,談何容易?
閉著眼,忍不住幽幽地歎了一聲,原想自在些日子,等風聲過了,再打算以後,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兒……
有了孩子,讓她歡喜讓她憂,但是,其中歡喜的成分還是占了一多半兒的。
但是,梁晏……
“醒了?”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吃驚的睜開眼,看到床邊站著以為已經走了的人。
梁晏笑盈盈的立在床邊,眼神柔得什麼似的,靜寧心尖兒一顫,感覺那一雙黑得發藍的眼裏,好象有個大蛛兒似的,伏在角落裏,一根一根細細粘粘的絲,一條一條,一道一道,糾繞著揮出來,纏上來,恍惚間,竟有些被網被梏的感覺,想到這兒,趕緊別開了眼。
鬥不過,就認栽,然後,打算以後。
這是靜寧的風格。
她自覺自己沒什麼過人的本事,所以,她會退,退一步,海闊天空。
梁晏立著,看著床上的人兒,剛剛一抬眼的功夫,看著她驚惶得象個望見了鷹的兔兒,剛剛對上眼兒,立刻就別開去,預備掉頭逃開,他笑得更歡,如果不是曉得自己下午的舉動確實是嚇著了她,他真會朗聲大笑出來。
他在她睡著後,確實是回了公司。
剛坐定,就有客人來了。
先是齊剛,急吼吼的衝進來。
“你有沒有和嚴意風通氣啊?”齊剛真是挺急的,他今天聽到說,芙蓉馬上就要和嚴意風訂婚了,還要大張旗鼓的辦一場,真是心驚肉跳。
“通什麼氣?”梁晏還在想在剛剛靜寧在自己身下,縮成一團兒樣子,沒想到,她居然怕成那個樣子,不過,那樣的她,更激起了他心底的欲望。
“那個,”齊剛想了會兒,才想起靜寧的姓(名字他也沒記住),“那人佟小姐的事!”
真是氣急敗壞啊。
“你頭次認得嚴意風啊?”梁晏眼神一凜,“你覺得我要是告訴了嚴意風,他會怎麼樣?”
“這?”齊剛臉色一僵。
他當然明白後果會是什麼。但是,芙蓉是他表妹,他的胳膊肘還是想往裏拐,雖然這怎麼聽著怎麼殘忍,但是,顧不得了。
“齊剛,我記得你是醫生吧?”梁晏冷笑,“醫生是救死扶傷的,但凡病人還有一口氣,也要付出百倍的努力去搶救,可是,你現在居然想要別人死,我怎麼不知道,現在醫生的職業道德已經墮落到這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