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神經病!”有人在惡虎虎的罵著:“你帶她過來,就是為了讓她這樣子,受了刺激,在馬路上昏倒?”
“不是,我”好聽的男聲有些虛弱的辯解著,不過,似乎也覺出來,不管說什麼,都是理虧,吐了幾個字後便自動消音了。
“不是?!那個王八蛋發瘟病,嘴裏能吐出什麼好貨來?你不馬上帶她走開,還跟他打一塊兒去!他發瘟,你是不是給傳染上啦?!”
這口不擇言的個,這聲兒,好象,好象是小豬耶!
靜寧有片刻的清醒,人在她邊兒上說的話,一句句,一個字一個字都聽得真真切切,不過,腦子還是暈糊糊的,不知此身在何處,也弄不清自己個兒的想法,混混沌沌的一團兒,聽得見,也聽得真,卻想不清,雲裏霧裏,混,糊!
“這還好是沒出什麼大事兒,”小豬的氣好象消了些,聲音也低柔了下來,“要是真出了什麼,我看你可怎麼交待?”
一隻手攥住了她的,然後,一個溫熱的,帶著濕意的,她也弄不清是什麼的個東西貼上來,來來回回地蹭著她的手背……
是什麼?
她很想睜開眼,可是不成。於是,又試著集中渙散的精力,想讓自己的腦子動起來,感知,探索,進而思考周遭發生的一切,剛剛似乎有發生過什麼,不過,腦子裏好象塞進了一團濃稠的白霧,什麼都看不清,看不清,就辨不明,不明朗就……就什麼呢?好累!腦子裏轟隆隆的,似對她這番努力起了抗議……
黑夜又一次襲來。
天黑天亮似乎變幻得特別快。
但既然天都黑成這樣了,還是先睡吧,睡一覺,就不會這樣累了吧?不是常說睡眠是解乏的良藥嗎?
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漸漸的戰勝了其他的念頭,主導支配了她脆弱的神經,她本能的循著去做了,身體於是,漸漸放鬆了下來,白霧愈來愈濃,她漸漸沉入了黑甜的深眠中。
“可以了。”年青的醫生慢慢站起身,結束了觀察,轉回身看了看床邊的人,“她睡著了。”
“剛剛那藥,對胎兒”石青還是不太放心,直到話出了口,才意識到自己的質疑明顯是對醫生專業的不信任,蠻傷人的,趕緊住了口。
“我給她吸入的藥劑是安全的,你可以放心。”醫生雖然年輕,涵養卻極好,一直微笑著看著她,直到她圓潤的臉龐兒上泛起一片紅潮。
“對不起,我”石青看了床上的靜寧,剛剛夾緊的眉頭也已經舒展開來了,“我,太緊張了,謝謝。”
“沒關係。”醫生還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轉身對梁晏點了點頭,交換了一個眼色,出去了。
“放心吧,”病房裏沒有別人了,梁晏等了會兒,確定石青沒有話了,才說:“久晨在這裏可是響當當的。”
“但願如此。”石青點了下頭,想了下,坐了下來,“對了,我上次問你的事兒,你真的不知道?”
“你上次說了好幾件,現在指的是哪一件?”梁晏握著靜寧的手,垂下眼,他的睫毛很濃很密,在眼下方投下一片陰影。
“她這樣子,倒底是誰經手的?”石青擰起眉,“你……”
“你問她不就知道了。”梁晏很冷淡,明知自己這樣子會引起石青的疑慮,可他這會兒真是什麼都不想說,靜寧蒼白的臉色,剛剛遇到的一係列的事情,他今天是真給刺激著了,煩,躁,要不是剛剛石青救下了靜寧,他連開口都省了。
果然,他的冷淡,不善,不耐,刺到了石青,不過,石青也是有眼睛的,挑起了眉梢兒,凝神看了看他,見他一徑隻是盯著靜寧,似乎也沒什麼心思來應付自己,好個石青,暗暗捺下了心頭火,咬著嘴唇,吸了口氣,恨恨的從鼻孔裏呼出來,別以為這樣子就能讓她知難而退了!想得美喲!!打小起,靜寧就是她罩著的,雖然大學之後,因為她自己身上出了點兒事兒,兩人分開來了,不過,現在既然又遇到了,那她的事兒,她豈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等著,別以為這裏不是她的地盤兒,她就真的得仰仗他這條地頭蛇了,哼,走著瞧!!她能在此白手起家,立住了,就自有她的路子,她還就不信這個邪了,倒要好好查查,看看究竟是哪個敢把靜寧欺負到這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