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言對羅進說道:“我隻能說,並不樂觀。所以我才八百裏加急給端木兄。現在他和懷素將軍估計快到平澧了。希望能夠有所好轉吧……”
羅進陷入了沉思,雲淵和青越兩國戰事二十年的沉寂,難道真的又要重燃戰火?這可與當初那男人的承諾背道而馳啊……
那人到底在打算什麼?!
“其實,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個。”莫輕言說道,“是關於上官乙蔚回京一事。”
羅進抬頭正好與莫輕言對視上。
“瞧你緊張的,”莫輕言又笑了起來,羅進忍不住想,果然是個能成事的人,這容顏,張口要求什麼,估計男人女人都會答應吧。
莫輕言繼續道:“在平澧的時候,我的線人曾給我透露一條重要的信息。”
“是什麼?”羅進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說道,“難道是有人想要阻止上官乙蔚回京不成?”
莫輕言點了點頭,說道:“‘阻止’?兄弟你說輕了。”
“刺殺,是刺殺上官乙蔚。”莫輕言將手藏入袖口,已經沒了喝酒的興致。
羅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丟下一句話後,他立刻趕往陸家碼頭。
“那艘船上有問題!”
東海之上,夜深了,樓船的守備卻絲毫沒有放鬆戒備。而船艙之下的夜間活動才剛剛開始。
廚房之外,所有輪班換下的船員們都聚集在餐桌周圍,抽煙、喝酒、抽牌,一旦喝了酒,再理性的船員也會變成夜晚的賭徒,再多的工錢也都成了賭桌的獻祭之物。
陸聞書原本想要去廚房,途徑這混沌之地,心裏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不吩咐下人做這事。
船艙空間有限,突然,他被一位醉醺醺的粗壯大漢一把拉住。大漢挽過陸聞書的肩膀,陸聞書隻是冷靜地勸說道:“我勸你清醒點。”
“小哥,來一局?”大漢打了個酒嗝,“誒~看你這打扮,喲,你應該挺有錢的吧?借老哥點錢花花?”
其他人見大漢已經醉的失去理性,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招惹一個他惹不起的人,都等著看熱鬧。
大漢推搡著陸聞書,依然自說自話道:“老弟,聽哥跟你說,呃,老哥長真麼大,連媳婦都還沒有,呃,今晚,趁著手氣不錯,老子這老婆本立馬就有了,呃,”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一個瘦子嘲笑道:“老鐵你又在發什麼春!這船上除了男人就是男人,難道你這癩蛤蟆還想吃樓上那些小姐丫鬟的天鵝肉不成哈哈哈哈哈!”
陸聞書眉頭皺的更深了。隻見這大漢轉身湊到瘦子身邊,嘿嘿笑道:“沒女人?那今天後廚新來的廚娘不是女人嗎?!”
聽到這裏,大家心中了然,頓時噓聲一片。隨即,各種下流的罵聲和笑話開始在船艙內炸開。
陸聞書實在受不了了,果斷離開。好不容易穿過人群,來到了後廚。掀開唯一的簾子,他這是今天第二次見到這位廚師,確切的是,廚娘。
“你還好嗎?外麵那些人……”陸聞書算是打招呼了。
“啊~你說外麵那些渣渣啊?”胖廚師坐在木墩上,認真削土豆一類的食材,“老娘也不是好惹的哈哈哈!”
陸聞書聳聳肩,找廚娘要來一碗海上常備的驅寒藥湯便匆匆離開了。
回到了二樓之上,陸聞書正巧遇到了上官鈺。
上官鈺見到陸聞書,微笑問道:“這麼晚了,不在房間休息麼?”
“你不在房中休息,夜晚風大,容易著涼。”
上官鈺隨行的小丫鬟機靈的很,對陸聞書的印象也是極好,忍不住笑道:“公子倒是關心小姐的身體,我都勸了好幾次了,小姐就是不聽……”
上官鈺說道:“我去給父親請安後,就回去休息了。我們就不打擾陸公子了。”
當上官鈺來到了父親的房門外,她敲了敲門,問道:“父親,女兒進來了?”可是,房間內雖然還點著燈,卻未聽到父親的回應。
上官鈺以為父親又看著書睡覺了,擔心父親著涼。於是她用力推開了房門。
“父親,您這樣睡著了的話,會著涼的。”
此刻的上官乙蔚的確安詳地伏案沉睡的樣子,上官鈺將一件披風準備給父親披上。當她靠近桌案後,一陣腥臭突然灌入她的鼻腔!
上官鈺瞬間警覺,驚呼道:“父親!”上官鈺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她的雙手已經沾染了暗色的血跡,滿手都是!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向她襲來……
小丫鬟尖叫地衝出屋外,瞬間三層的燈火都被點亮。
今夜注定無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