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華想開口說話,奈何嘴巴像是被下了咒,怎麼也開不了口,身體也是絲毫動彈不得。看著滿臉焦急的趙母,荷華心疼的不行,拚盡力氣張了張嘴,卻是還來不及說話又是畫麵一轉。
一個女孩兒半躺在一張大沙發上,旁邊坐著一個男人。他正在對女孩兒說著什麼,女孩閉著眼,鏡頭拉進些才發現女孩竟是趙曉姿。
而旁邊的男人薄唇輕啟,蠱惑的語調正從他嘴裏緩緩流出:“那些關於大學的記憶,關於趙曉姿的記憶就像細沙一樣也深深的沉入海底,那些枷鎖一般的記憶被帶走……”
夢中的荷華突然意識到什麼,陡然一驚,大聲的喊道:“不要,千萬不要忘記!”隨即去看那個坐在一邊的男人。
男人的眼裏卻是精光乍現,逼人的白光逸散開來,荷華還來不及看清是誰就被刺激的閉緊了雙眼。
再睜開時卻是一輛車猛地朝自己開來,車上的司機赫然就是龔強,他一臉的獰笑。嘴裏好似還說著什麼,這次荷華聽懂了,他說看這次誰能來救你!
荷華環顧四周,隻見行人俱是一臉獰笑的看著自己被撞的這一幕,卻是根本沒有一個人上來搭救。記憶中,曾經有個人救了自己,是誰呢?
荷華慌亂的往後退著,一邊尋找著那個救自己的人。眼看著車子就要撞到自己,一個人猛地竄了出來,把自己推向了一邊,他卻是被車子撞的飛了起來。
荷華的目光追隨而去,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樣子。她驚叫出聲:“阿斌!”畫麵卻又是一轉,隻見趙姨拉著自己的手笑眯眯的說道:“乖,叫我趙姨啊,叫了趙姨以後趙姨就讓我兒子娶你當媳婦兒……”
“不要……”
“不要什麼?曉姿,做啥夢了?”是趙母的聲音。
荷華猛地睜開眼睛,倒把趙母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
看到熟悉的臥室,趙母略受驚嚇的臉龐和眼神中的關切。荷華才定了定神:“沒什麼,做了個夢,嚇著您啦?”
“我起來去衛生間,順便看看你。誰知你滿頭大汗的,也不知道大冬天的哪來的這麼熱,正準備給你擦擦,就聽你叫了聲阿斌,還說不要。”
趙母說到這裏狐疑的看著荷華:“這個阿斌是誰呀?是你那個男朋友嗎?你什麼時候把他帶過來我們看看?”
荷華有些頭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媽,大晚上的先睡覺吧!我要在家裏呆一個星期呢!挺困的……”說完,荷華又打了個哈欠。
趙母這才晃晃悠悠的起身:“好好好,明天再說,你趕緊睡吧,熱就少蓋點被子……”
看著嘰嘰咕咕說個不停的趙母出了房間帶上了門,閉著眼的荷華才陡然睜開了雙眸。
起身擁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夜裏的小區十分靜謐,連風都是輕輕的吹過。婆娑的樹影在牆上顯得有些斑駁,太靜了……
剛才的夢做得太蹊蹺了些,荷華的腦子一時有些亂,半天才理清楚了個大概。像是夢中有自己在大安朝時的記憶;有原身趙曉姿的記憶;還有自己到現代之後的記憶。
這些記憶交替的出現在自己的夢裏,時而模糊時而清晰,有的溫情有的驚險。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好像是那個男人。
原身趙曉姿躺在那張大沙發上,旁邊坐的那個男人是誰?他的話又是什麼意思?“那些關於大學的記憶,關於趙曉姿的記憶就像細沙一樣也深深的沉入海底,那些枷鎖一般的記憶被帶走……”
“記憶被帶走……”荷華默默沉吟,原來這就是趙曉姿記憶缺失的原因嗎?
已經學了一段時間心理學的荷華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心理學上的東西,知道所謂的記憶被帶走並不是指記憶真的像一個實體一樣被帶走了。
因為記憶說白了隻是大腦中儲存的數據,隻要大腦不受損,裏麵的數據是一直存在的。就好像一個龐大超市,經常會有人買的東西就放到了明麵上,而有些不常用的東西就被收到了倉庫裏。
那些被帶走的記憶應該就是被埋藏到了大腦深處,也就是人的潛意識中。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再被發掘出來了。
但是因為那個男人封存的記憶太過於繁雜,畢竟是整個大學三年的記憶,所以一些沒有被過於刻意封存的就會因為外界的刺激,多少恢複一些。
就好比中學時代背過的詩詞,在很多年後又看到了,溫習一遍也就又有了印象。但是一些被刻意引導忘記的東西卻是沒那麼容易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