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姿並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滿世界的找她,她隻知道自己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她突然很想做回原來那個除了學習什麼都懵懵懂懂,什麼都不大在乎的趙曉姿了。那時候的她,生命的全部就是學習,外界的一切都影響不到她。
……
這已經是二人在這裏待的第二天了,昨天晚上,程材實在熬不過去就在地上隨便鋪了一床褥子將就了一宿,被地窖的潮氣凍醒之後才發現趙曉姿木然的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毫無光澤和活氣。
本來有些焦躁的心此時更加焦躁了,他歎了口氣:“曉姿,你這樣不吃不喝也不睡是在懲罰自己嗎?”
趙曉姿沒有說話,事實上,她這會兒根本就無法開口。
她有些昏昏沉沉的,這種感覺有些熟悉,也讓她覺得無比的危險。
荷華的聲音忽近忽遠:“趙曉姿,走吧,走得遠遠的,離開這裏,找一個安靜的,偏遠的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吧!
在那裏,你可以像原來一樣,除了學習什麼都不管,沒有處心積慮要對付你的敵人,沒有像蒼蠅一樣在你眼前亂飛的小人,一切都將恢複原樣。
放鬆些,去吧,去到最深處,那裏有屬於你的桃花源……”
趙曉姿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條甬道,彎彎曲曲,看不到盡頭。四處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讓人不敢亂走。
荷華的聲音輕柔又蠱惑,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趙曉姿不自覺的就順著甬道向前走去。
“對,就是這樣,去到真正屬於你的地方。躲在那裏永遠都不要出來了,這個世界太危險,交給我吧,你隻用安安靜靜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夠了……”
趙曉姿的身後,荷華薄唇輕啟,每一句話都仿似呢喃,但每一句話又無比清晰的落入了趙曉姿的耳中。
曲徑通幽的小道,彎彎繞繞間終於到了一間竹屋,竹屋的四角掛著仿古的燈籠,隨著風輕輕的晃動著。
“去吧……那是真正屬於你的地方……”
眼看著趙曉姿要踏進竹屋,荷華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得逞的笑意,瞧,最終,我還是贏了。
可是,即將踏入竹屋的趙曉姿卻收回了腳步:“荷華,你就真的這麼想取代我的位置嗎?”
本來篤定萬分的荷華因為趙曉姿的話陡然變了顏色:“你……你……”
趙曉姿回頭,剛才還迷茫而困惑的眼神變得晶亮:“荷華,你真的覺得,你可以取代我嗎?”
荷華的拳頭捏緊,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手心的肉裏:“你什麼時候發現不對的?”
“在看見這間竹屋的時候,這是你喜歡的桃花源,並不是我喜歡的,我喜歡的是生活寧靜,配套設施齊全的現代化小院子,而不是的竹屋。”趙曉姿上前一步,握住荷華的手。
“你一步一步的引導我走向意識的最深層,想讓我沉淪,迷失在這裏。你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取代我了嗎?
你想過沒有,總有一天,我會蘇醒,我會走出這裏,就好像上次一樣。那個時候你又該怎樣呢?我們像原來一樣和平相處不好嗎?”
荷華甩開趙曉姿的手:“得了,你別再假惺惺的了,什麼和平相處,你想起來的時候就讓我出去溜一圈,沒想起來的時候就一直讓我呆在你的意識世界裏就是和平相處嗎?”
趙曉姿搖搖頭:“你還是不明白,你是因為我的想象而出現的,雖然機緣巧合你擁有了自己獨立的意識,可是說到底,你還是我創造的。你永遠也不可能取代我的位置。”
“既然這樣你當初為什麼要創造我,為什麼要讓我以你的身份真真實實的存在那麼久?”荷華憤怒的質問道。
“我想象出了很多人物,可是隻有你因為機緣巧合有了獨立的意識,這並不是我能控製的。我很抱歉讓你在得到後失去,可是你也得麵對現實,你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你僅僅是一個人格而已……”
趙曉姿的平靜讓荷華愈發憤怒:“所以,我就該認命了是吧,我就活該被你耍一通,是嗎?!”
“我說過了,我很抱歉……”
“你不用抱歉!”荷華打斷趙曉姿的話:“你的抱歉太過蒼白無力,一點用也沒有……趙曉姿,我告訴你,除非你弄死我,不然我永遠不會放棄和你爭奪這具身體的控製權!”
說著,荷華猛地撲向了趙曉姿,試圖把她往那間竹屋裏推。
趙曉姿消失在荷華的眼前,重新出現的時候已經在她的背後了:“我說過了,你是我創造的,同樣的,這也是我的意識世界,你在這裏是對付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