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揚結束了和沈亮的通話,停好車,拎著公文包和一束小小的鮮花,回到家。
他打開門,聞到一股飯香。
然後看見歐陽若雪圍著圍裙,正在他的廚房裏,手忙腳亂地謀殺一條魚。
模樣喜感之極。
案板上的魚一點不配合,下油鍋時刺啦一聲狠狠地炸了一番,濺了若雪一身油。
“艸,艸,艸。”
若雪連罵三聲,玉臂沾上幾滴滾燙的油星,正心疼地狂擦自己。
她哪裏幹過這種活哦。
生魚還在油鍋裏劈裏啪啦炸的像煙花。
她害怕地擰起眉頭,像摸炸彈那樣摸到煤氣開關,關了火。
正摸著胸口吐出劫後餘生的大氣。
這時她的餘光瞟到,廚房門後站著一個又高大又陰沉的影子。
帥氣的男人放下公文包和花,拿起計分板,在歐陽若雪名字下麵,寫上扣30分的字樣。
扣滿100分要去刷馬桶一次。
男人推了一下眼鏡,一邊寫一邊冷冷地說。
“歡迎你多說幾句髒話,我家浴缸瓷磚也需要刷了。”
計分板哢噠一聲放回原位,男人進臥室換衣服。
歐陽若雪手捏著鍋鏟指關節發白,氣得要嘔血。
好想拍死這個冰山男啊。
她在家裏忙活了一整天,又洗衣服又做飯(雖然做的不好),可是他呢!一回家就像個包工頭一樣,幸災樂禍地扣了她三十分。
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讓她現在吃他的喝他的。
咦?可是冰山男拿花回來幹嘛?送她的?
不可能不可能!
大概是哪個女同事給他的吧。
歐陽若雪悻悻地把鮮花插入瓶中,暗忖。
嘖,花還tm挺好看的,有些品味啊。
唉不對不對,怎麼又說髒話了。
再說髒話她要一輩子活在楚奕揚的奴役下了吧。
唉,想著做好晚飯還要把楚奕揚的西裝給燙了。
於是垂頭喪氣,隻能認命地拿起抹布去擦地板上的油花。
晚飯隻有一個菜,兩個人對坐餐桌,默默對著一條炸得漆黑掉皮的幹煎鯽魚扒飯。
男人吃的很辛苦。
她聽到男人困難吞咽的聲音,一直忍著笑,直到男人扯著喉嚨開始灌涼水,她實在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拍下筷子,笑得毫無形象。
“楚奕揚你別吃我做的菜了,真的會折壽,我去把它倒了吧,今天晚上要不委屈你叫個外賣?你想吃肯德基還是漢堡王?”
她拿起了手機。
他抬手阻止。
“誰說的,我覺得很好吃。”
若雪愣了。
男人挽起襯衫袖子,露出一截修長有肌肉的小手臂,麵無表情繼續吃,一邊吃一邊評論。
“雖然魚是炸的老了一點,可是魚鱗刮的很幹淨,比我處理的細膩多了,證明你非常有天分。明天繼續做魚,我愛吃。”
若雪又嚐了一口,放下筷子,聲音很低。
“你說謊。”
“我沒有。”
“楚奕揚,我知道你就是在說謊!”
男人不悅地抬頭。
“幹嘛又要吵架?”
“你為什麼要騙我!明明魚難吃的要死,沒有味道,一股子腥氣,你幹嘛要說好吃,你以為這樣我好騙嗎?你是不是覺得我智商低就該到處被騙呢!告訴你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聽人撒謊!我爸撒謊,外麵搞一堆野女人,現在連你也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