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街道上已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音符將連衣兜帽罩在了頭上,悄悄看了一眼身後,那個警察一直在跟著他。音符有點害怕,但同時他也安慰自己:可能是我太過敏感了吧,也許那個警察隻是跟他同路而已。
走進南口小區的時候,音符看到三個男人在圍著一個男人痛揍,挨揍的那個男人身邊有一個女人在尖叫:“別打了,住手啊!”因為天太黑,音符看不清那些人的樣子,雖然他心裏有點氣憤,以多欺少,三個打一個,而且不排除那些人有劫色的嫌疑,可音符自己這會兒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實在顧不上管別人的閑事,他不知道身後那個跟著自己的警察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所以音符隻有低著頭,視而不見地從那群正在打鬥的人身邊走過。
看到音符走進了南口小區的小巷,那個警察抬頭看了看南口小區入口處兩邊的兩家銀行,然後,他竟然繼續跟著音符向前走去。不過,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那警察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正好停在了那幾個正在打架的人身邊。音符又偷偷向後看了一眼,看到那警察停住不再跟著自己了,他一下感到輕鬆了,可同時,他又覺得奇怪:“莫非這個警察跟了我這麼遠就是為了來製止一次打架鬥毆嗎?”
可更不可思議的事還在後麵呢,那三個動手打人的男子看到警察走了過來,都停手了。顯然,他們不是因為知道他是警察才停手的,因為那個警察穿的是便裝,他的身份別人應該是看不出來的。更奇怪的是,那個一直在束手無策地旁觀著的女人也仔細地看了看那個警察,然後她不太確定地喊了一聲:“阿海?”
那三個男人也畢恭畢敬地對著警察喊了聲:“海哥好!”
警察不動聲色地從黑色皮夾克裏掏出煙和打火機,點了一根蹲在路邊的水泥台階上,揮了揮手對那三人說:“你們幾個,停下來幹嗎?給我繼續打!”
於是,那三個男人繼續圍著那個男人暴打,旁邊那個女人發了瘋似的阻止他們,她嘴裏還不停地喊著:“胡言海,原來這些人都是你找來的……你快叫他們停手啊!別打了,再打他會死的。”
“死?嗬嗬,”胡言海吐了口煙,不屑一顧地說,“他死了最好,誰讓他搶我的女人。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在金州,是我胡言海說了算!”
事情越發古怪了,音符不自覺地停住了前行的步伐,他回過了頭,遠遠地站在那裏觀望著。這時,挨打的那個男人滿臉是血地抬起了頭,從人縫中向外瞟了一眼,他看到了不遠處的音符呆站著,他忽然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音符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惹這種麻煩上身呢……
“音符——!救我啊!”挨打的那個男人用勁了全身的力氣,幾乎是哀號著又喊了一聲,然後他就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