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氣得眼珠兒都快掉出來了。
齊書雁隻得繼續安撫丫頭:“你之前不是挺信任我的嗎?說我醫術無人能比。”
“當然是了,隻有小姐能治好的病——”說到這裏,杏兒終於一口氣平和了下來,“哼,我看是她到後來怎麼求小姐您給她看病。小姐,咋們說好了,到時候不能對這個人太仁慈了,要她跪下來磕仨個腦袋認錯先。”
“好,聽你的。”齊書雁爽快答應。
杏兒高興了起來,把手裏提歪了的竹籃扶正時突然發現:哎,怎麼多了樣東西!
“小姐,有銀子了,是老天爺給小姐的!”杏兒抓起竹籃裏沉甸的一袋銀兩激動到聲音都變調了。
望著丫鬟手裏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銀子,齊書雁愣了下,緊接著意識到什麼回頭。
明明感覺到有人,為什麼總是抓不住,那人莫非是一陣風?
齊書雁心裏思忖著,回頭對激動的小丫鬟說:“先收好,不義之財咱們不收,回頭要是有人稱自己丟了銀子來找,給送回去。”
杏兒的腦袋瞬間耷拉了下來。
站在遠處觀望的三名男子同樣失望無比。
“臣未能辦好皇上的囑托。”百啟趕緊先向某人負荊請罪。
朱澤武回頭一想,對,不收下才是她的風格!是他欠缺了些考慮,隻想她或許受迫於困苦,卻忘記了她骨子裏是一股仙氣,是那支出淤泥而不染的仙荷,不會隨波逐流,更不會被塵世所玷汙。
眯著眸子,遙望她越行越遠的婷婷背影。
“萬歲爺,臣等是不是該比齊姑娘早回到那屋裏?”百啟提醒。
糟!不能被她發現他溜出來了!有種感覺,要是被她發現的話——
齊書雁帶著小丫鬟一路原路走回,走到家的時候,已是夜星高照。
沒有能換回吃的,回家,齊書雁吩咐小丫鬟把剩餘的紫薯拿出來蒸了,明兒隻能再上山去找點食物。她自己整了整衣服,洗幹淨手,先去瞧瞧那位被她留在屋裏的“病人”。
推開房門,裏頭傳出貌似打呼嚕的輕輕鼾聲。
齊書雁的眼睛立馬一眯,道:“公子,睡著了?”
“哦,齊姑娘回來了嗎?”側身躺在榻上背對著她的朱澤武,仿佛沒有睡醒地半睜開雙眼皮,然後坐了起來。
齊書雁走到了他麵前,正色道:“之前我和公子說過,公子腿傷未好,最好不要隨意下榻行走,更不可以遠行。”
“真(朕)沒有——”
“公子說話真逗,愛加個真字?”
“是鄙人家鄉的口音,純屬鄉音。”朱澤武邊淡定圓謊,邊想幸好這個屋子裏沒有亮燭光,否則,他可能真就藏不住了。眼見他麵前這雙烏亮的大眼珠,隨時能扒掉他那層皮。
事實證實,哪怕屋裏沒燈,她照樣可以扒掉他撒謊的皮。
齊書雁確實是心裏暗想,這人怎麼撒謊口氣都能端到堂皇正義,以為自己是代表王法的皇帝老子嗎?(額,人家真是皇帝爺呢)話說回來,原則性的東西她不能相讓,尤其涉及到可能危害她的病人身體健康的行為。於是她一臉正色地指出:“公子出外遠足了。”
“齊姑娘如何看出?”朱澤武問,是很想知道她如何看出,一如她如何可以不看病人一眼斷定那個坐在馬車內的員外夫人是臉上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