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就這樣一直抓著她的手心兒下山。下山的曆程,比起登山那會兒,更為艱險一些。
路到底濕滑,何況是,下山的時候,居然是天上飄起了一點小雨。見她穿的布鞋都濕露了大半,穿著靴子明顯好走路的他,鳳眸眯了下後,突然用力抱住她的腰肢將她托了起來。
離地的刹那,她不由雙手伸出去握住了他的肩頭。掌心下,他體內的熱火瞬間傳導到了她的身上。外麵倒春寒的涼意伴隨這股熱氣消失得似乎幹幹淨淨了。
齊書雁當即在內心裏後悔得不得了,喊著:他這哪裏需要進補,是需要去火!
她那張宛若慌張的兔子染上了雲霞的小臉龐映入他眼簾裏,那一刻,他體內的火苗直躥。忍不住間,他的手繞到了她後背上,輕輕撫摸著,在感覺到她那絲緊瑟緊張的刹那,他又舍不得地溫柔地放低了力量,隻在後麵穩穩地把她抱緊了。
接下來,他抱著她,足尖墊著台階,一縱而下。
齊書雁的雙眸瞪了下,驚慌的聲音來不及飛出喉嚨,隻看他像那翱翔的大鷹,展翅高飛,在他們兩人腳底下那條崎嶇蜿蜒的山路上麵飛騰著。
他藍色綢袍上的金色圖紋,在午日下金光四射,令他全身仿佛都鍍上了一層光暈一般。她是看得頭暈腦脹,眩目了起來。
沒過會兒,他穩穩地抱著她旋了個圈兒,鹿皮靴落在了山腳下的平地上。
她油墨的烏發剛才隨那大風飄散了開來,宛如散開的櫻花瀑布灑在他的手臂上,隨風一蕩,幾縷青絲飄蕩在了他的心口。她那張清秀的臉龐,小巧的,幾乎快藏匿在他的懷裏。輕輕的雲吐聲,從她那張紅彤彤的嫣紅小嘴發出來。
他低著的鳳眸一緊,此時此刻她的這個美,宛若那天上的人兒不小心跌進了他的懷中。不假思索,他的雙手更把她抱的緊緊的,轉身將她帶上了馬車。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輪子的轆轆聲,終於將齊書雁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剛才是遊神去了哪裏了?感覺他抱著她在山上那一飛,她的靈魂蕩漾著,像是看到了二十一世紀的大門。
如今她半身倚靠在馬車的臥榻上,身下放著一個金黃色的軟枕,托著她的腰身,她的身體上,蓋著一張不薄不厚的綢麵蠶絲薄毯,毯子上繡的明黃色花紋一樣是極其精美絕倫。
是他給她蓋的。他謙謙有禮,對她是十分規矩,讓人很難不產生好感。如果放在現代,必定是像在開咖啡館的一個優質男,不愁衣食,生活有品格,人格上也有一定的保證。
齊書雁心裏這麼想著,放眼望過去,看到了他照舊坐在茶幾的對麵,手裏拿著一本東西在看著。
外麵似乎有人在等著他發話的樣子。她不由想,莫非他這是在查看自己家開的鋪子的賬本。
於是她坐了起身,道:“公子忙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聽到她的聲音,他迅速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