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雁的聲音，在黑暗的空氣裏清脆而響亮。
慧蘭吃驚地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齊大夫你說的是？”
“這個人應該就是用計把你交給酒爺的人了。利用酒爺，利用其他人，目的隻有一個，隻要你死了的話，不是死於他的手的話，他想借刀殺人，然後，引起戰亂。”
“他想引起戰亂為什麼？”慧蘭問。
齊書雁回頭，在這個西域公主臉上銳利地掃了一下：這會兒裝傻充愣？
慧蘭被她的眼神刺得低下臉：“我，我明白了，我是西域國使臣，如果發生什麼事情，西域國會要求大金王朝負責。”
“公主很清楚自己的重要性，所以那個老太太寧願犧牲其他人也要保住你的性命。”
“我，我沒有要求她這麼做——”慧蘭說這個話，是由於感覺到齊書雁對這種做法非常反感。潛意識裏，她懼怕敬畏這個女人。和其他人一樣，覺得齊書雁像是從天上來的，不僅一身奇特醫術，而且可以料事如神。
齊書雁回看到對麵。
黑影逐漸從狼群後麵顯出一副清晰的輪廓。隻見那人左手裏拄著一支拐杖，像是行走不便，身上穿著白色的鬥篷，臉上戴著一張白色的麵具，整個姿態在風沙裏宛如有點像飄動的神仙一般。
白色麵具上兩個黑窟窿裏露出的眼球，是黑色的，很黑。
齊書雁看著，怎麼感覺男子這個眼瞳有點似曾相識的味道。
“你是誰？”站在齊書雁後麵的慧蘭發出質問，“你為什麼想害我？”
大概有一陣的停頓後，空氣裏貌似傳來了一道笑聲，又尖又銳，仿佛把刀子割著人的耳膜，令人頓時是全身戰栗毛骨悚然。
慧蘭嚇得躲在齊書雁後麵，幾乎要瑟瑟發抖：“這人是人是鬼？為什麼是這種笑聲？”
對此，從不信鬼的齊大夫道：“他是聲帶受傷了，用鼻腔發出的音，所以聽起來很刺耳。”
笑聲在聽見她這話的時候，停了下來。白色麵具下的黑眼球，尖銳得在齊書雁臉上仿佛要挖出個洞一樣。
慧蘭大呼崇拜：“齊大夫你好厲害，這樣你都能知道！”
對於二十一世紀的醫學生來說並不難，讀過現代醫書都能知道個大概。齊書雁現在心裏隻比較關心的是，這雙感覺似曾相識的黑瞳在哪裏見過？是和她認識的某個人像嗎？如果能知道這些的話，對麵這個人的身份和動機，或許她能很快迎刃而解。
白袍男子似乎也在她臉上讀出了一絲什麼，黑眼瞳裏流露出了令人耐人尋味的表情：“你果然是——”
果然是什麼？齊書雁靜等對方下一步。
白袍男子卻忽然大笑起來，仰天大笑，讓人感覺他眼角都快笑出眼淚來。
什麼事情，讓這人十分興奮，仿佛被打了雞血？
“把她給我抓起來。”白袍男子一字一句地說。
他拐杖下的狼向齊書雁和慧蘭移動。
慧蘭害怕得尖叫。
相比之下，齊書雁的麵色平靜如常：“如果你是來求醫的話，這種求大夫的態度不見得你是想活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