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個西域公主被嚇成這樣,白袍男子洋洋得意地揚起頭時,卻驟然發現對麵的齊書雁根本一點表情都沒有變。
不,齊大夫是甚感一絲無聊。
你說這個男子該多麼自卑無趣,才會搞這樣的動作嚇唬一個軟弱的女人。越是弱者,才會欺負弱者獲得快感。眼前,這個男子便是這種人。
如果是耶律洌的話,才不和慧蘭有半句廢話。事實證明,耶律洌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讀到齊書雁臉上那絲想法,白袍男子幾乎歇斯底裏地嚷了起來,用拐杖在沙地裏重重地敲著:“你看不起我,你和他一樣看不起我!”
“夠了。”齊書雁冷冷道。
白袍男子似乎被她突然爆出的冰冷聲線嚇了一跳。
“沒有人故意去看不起誰。除非那人自己先做了什麼事情。”
“你意思是,全是我一個人的錯了?”
“我不清楚你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和任何人有過什麼恩怨,但是有一點,足以讓你被世人所看不起,那就是你試圖發動的這場戰爭。你想報複任何人都好,可是你把無辜的底層百姓牽扯進來了要為你的私人目的陪葬,你說你還能被後人所尊敬嗎?”
“我不是個好人——”
“沒有人一開始想當壞人。壞人和好人不是誰逼著誰就能做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怎麼想。就好比你現在身上犯的毒癮,你想戒,不是沒有辦法,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意誌力是不是足以堅強抵抗住毒癮。”
“你說的簡單,你懂什麼!”
“就憑我是一名大夫。”
白袍男子的眼睛在對麵這張女人的臉龐上凝望著。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女人,沒有嬌氣,也沒有傲嬌,烏黑的眼瞳明亮宛如啟明星,仿佛在指引著世人往哪裏去,包括他。
“神女——”白袍男子的嘴裏溢出了這樣一個詞彙。
這樣的詞彙齊書雁不止一次聽過了,真叫她懶得再解釋了,做一名好大夫必須和神怪牽扯上嗎?
“你能救我對不對?”白袍男子的黑瞳宛如遲遲地看著她。
這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珠,真是有點依稀她腦海裏哪雙眼睛的樣子。齊書雁想著。
“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你必須救我!”白袍男子說。
對方口裏的這個他,說是她之前遇到過的男子,除了耶律洌,不,絕對不是耶律洌。因為她都知道耶律洌是什麼身份了,不需要疑問。齊書雁轉思了下,道:“要我救你可以,有一條件,你把公主送回安全的地方。”
慧蘭率先仰起頭:“他不會同意的!”
如果對方目的就是為了把她弄死繼而達成個人的企圖的話,把她弄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
齊書雁的眸子裏悠悠閃爍兩道芒光:“他願意不願意,或許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而且要看他自己身體。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孤注一擲最終變成一個死鬼一無所獲。”
白袍男子的眼睛望著慧蘭,確實舍不得放棄到嘴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