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辦公室裏，奚遠低頭看著報，頭也沒抬，應聲道：“請進。”
江暖進來，隨手帶好門，手裏的檔案袋嶄新，封皮上寫著幾個隨意的大字‘采購資料’，江暖把它放到桌上，低頭對奚遠一番打量。對麵，他今天穿了件淺色襯衣，黑色西裝外套，內搭一條深藍色領帶，幹淨帥氣。
“看看吧，市政府的采購明細，最好現在就開始準備，聽徐部長的意思，這單十有八九是咱的。”江暖淡淡說了句。
“昨天我臨時沒去，辛苦你了。”放下手中的報紙，奚遠看向江暖，柔聲道：“聽說你喝了不少，還好嗎？”
起身，將手隨意插進褲兜，優雅踱步，他走到江暖身前，慵懶地靠在身後的辦公桌邊沿。眼底泛起漣漪，有些心疼，“剩下的事我去辦，你好好休息，之後的好處你拿，算是對你的補償。”
被他濃鬱得目光看得不自在，江暖伸手拂了一下散在耳前的頭發，眸光淡了下去，“謝謝。”
“不用和我客氣，作為屬下，你做得很好。”奚遠臉上的神情沒有變化，但語氣已經溫柔到極致，“可作為喜歡的女人，我真得很心疼。”
江暖明眸閃爍，猛然對上他的眼，清淡地聲音也刻意地壓抑著驚異，“奚遠……我們其實更適合做朋友，就是那種很好的朋友。”
“可再好的朋友都不是愛人。”
他的目光那樣真摯，江暖看了，內心竟一陣動搖。可想想，就又把這動搖壓了下去。若不是那份大字報，她何嚐不想給自己找個依靠，給小宇找個爸爸，讓他也能在其他小朋友麵前底氣十足的吹牛，說我爸爸怎樣怎樣——
對，正是因為那份大字報。
那份白紙黑字，有海報大小的大字報。
沒人知道是誰寫的，誰張貼的，可能是公司的人，也可能是外部人員。奚遠在東林市的受歡迎程度，不亞於當紅的偶像明星，他有錢多金，潔身自好，優秀得讓人嫉妒。上麵把江暖和小宇說得如何趨炎附勢，見錢眼開，說她利用孩子糾纏這位金主。
當時看了，江暖氣憤得把它撕得稀碎，痛快地扔進垃圾桶，然後卻一個人躲到公司外的小公園偷偷地哭，她沒發飆、沒鬧，解釋就是掩飾的道理她懂。
不知過了多久，公司內部私下議論江暖和奚遠八卦的人少了。
她曾有意疏遠，但似乎並不起作用。
“其實……你那麼優秀，倒追你的女生也不少吧，為什麼偏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那要看是什麼樹。有人選擇在一棵歪脖樹上結果自己，而我很幸運。”奚遠麵目冷靜，隻是眼神中帶著絲笑意，“我找到了一棵長滿果實的樹，我可是很喜歡豐收的感覺。”
他這個人怎麼這麼愛認死理？江暖不打算再說，否則會是不歡而散，“好了，這事我現在不想談，你……忙吧。”
她看了他一眼，然後直接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奚遠一怔，隨後一笑，暗自在心裏重做打算，直接的不行，那就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