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平古崗,我心裏就犯起了嘀咕。
我和劉瞎子閑聊的時候,聽他提過平古崗。
說平古崗以前叫做平骨崗,最早是個亂葬崗子,抗戰那會兒更不知道埋了多少屍骨。
解放後整改,才改名叫了平古崗。
名字雖然改了,相關機構也暗中找風水先生布設過,平古崗卻仍然煞氣深重。
我聽當地的一個朋友說過一件事。
說是有幾個中學生,跑去平古崗郊遊。
其中一個學生想要撒尿,有人勸他走遠點,到路邊的林子裏去。
這個學生懶得跑遠,就近在一棵大樹後邊解決了。
這個學生尿完以後回來就一直不說話,別人問他話,他就是不吭聲,隻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問話的人。
其他人被他盯得發毛,想起大人說起平古崗的事,就提出要回去。
一夥人下了崗子,來到路邊,各自上了電動車。
剛要走,那個撒尿的學生忽然喊了一聲:“你去死吧!”
其他人都嚇壞了,他喊這一聲不光帶著濃重的四川口音,而且發出的居然是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
其他人有的騎著車拚了命的攥電門,有的幹脆連車也不要了,撒腿就跑。
這個時候正好有一輛土方車經過,那個撒尿的學生猛地衝到了路中間,當場就被軋死了。
警察趕到現場,隻從車底下拖出一具身子,這學生的頭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一個快退休的老警察覺得事有蹊蹺,就問其他學生,那個學生之前有沒有幹過什麼特別的事。
聽他們七嘴八舌一說,老警察來到崗子上,找了一會兒,終於在一棵大樹後邊找到了那學生被軋掉的頭。
當時所有人,包括那個老警察都嚇壞了。
發現人頭的地方,離出車禍的馬路中間起碼有五百多米,中間還隔著一片防風林呢。
有人發現一攤尿跡下麵有一塊一元硬幣大小,黑灰色,表麵平滑的東西,像是土陶罐子的碎片,結果找來鏟子一挖,才發現那哪是什麼罐子的碎片,根本就是一顆骷髏頭!
這件事是真是假不提,但空穴來風勢必有原因。
我想問野郎中,去那麼邪門的地方幹什麼,可想起行內的規矩,忍住沒問。
我讓沈晴待在賓館,她說什麼都不肯。
我懶得跟她多說,開車帶著她,跟著去了平古崗。
到了地方,我就有點相信那個朋友說的是真事了。
我雖然不懂風水,可跟劉瞎子在一塊兒的時候也沒少聽他白話。
平古崗就是個大崗子,遠看就像個大墳頭似的。
正對著崗子有一片防風林,仔細看,林子裏有三棵冒尖的白楊樹,這三棵樹比其它樹都高,就像是三炷香並排插在那兒。
上午九點多鍾,雖然沒太陽,但也不算陰天,可一下車,就感覺身子涼漆漆的,特別的不舒服。
看來真是有人給這裏布設過格局,但仍然不能完全壓製煞氣。
季雅雲從車上下來,走到我麵前,小聲說:“野老先生說要帶我去崗子上借煞氣,小紅和姐夫不能去,你……你能陪我一起嗎?”
我點點頭,對沈晴說:“你還是在車上等吧。”
這次沈晴沒說什麼,乖乖上了車。
我拿過背包扛在肩上,和季雅雲一起跟著野郎中穿過防風林,從側麵上了平古崗。
上了崗,野郎中取出一個羅盤,低頭看了一會兒,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我看了看那邊一片沿河的黑樹林子,心裏有點犯嘀咕。
養鬼人幫人平事,最終的殺手鐧是以鬼克鬼,可是沒聽過還要讓事主借煞氣的。
本來就邪煞纏身,再借煞,那不是找倒黴嘛。
我拿出牛眼淚往眼睛裏滴了一滴,邊跟著走邊低聲問季雅雲:“昨天你們一直都在一塊兒?”
季雅雲說:“是啊,開車過來後就直接去了平古屠宰場,不,是平古西屠宰場,在那裏待了大概兩個鍾頭。我本來想等你的,可等不到你,你電話也打不通,就先回賓館了。”
“還說呢,你少打了個‘西’,一杆子把我支到東頭去了。”我橫了她一眼,心裏卻滿是疑惑。
兩個屠宰場分別在縣城的東西兩頭,怎麼就那麼巧,野郎中帶季雅雲去西邊的時候,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老陰會出現在東頭的屠宰場裏?
“你開始實習了?”季雅雲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