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媽就是個二把刀!”劉瞎子紅頭脹臉的大吼。
吼完,縱身跳到坑裏,張開右手手掌,在坑底一紮一紮的量著。
整整十分鍾,他都在坑底反複測量,最後停在一處,抬眼看向我,眼睛裏竟布滿了血絲。
趙奇也不由自主的呼吸緊促,“這應該是屍體頭部的位置……屍體沒有頭……”
不等他說完,劉瞎子猛地把尋龍尺朝著那個位置插了下去。
“嘭!”
“嘭!”
“嘭!”
“嘭!”
尋龍尺剛插到土裏,屋外就傳來四下爆響。
劉瞎子站在坑底,瞪著我喘了會兒粗氣,直視著我,彎下腰,把尋龍尺拔了出來,緩緩舉到麵前。
我和趙奇同時倒吸了口冷氣,整個人都僵住了。
拔出來的銅尺,竟然變成了血紅色,管狀的頂端,就像是沒關緊的自來水龍頭一樣,淅淅瀝瀝的往下流著觸目驚心的‘血漿’!
“拉我上去!”劉瞎子腳步踉蹌的走到坑邊,聲音沙啞的說道。
我和趙奇把他拉上來,三人彼此對望,臉色都難看的要命。
劉瞎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搭著我肩膀喘的說不出話。
見他幾乎虛脫,我眼眶發酸:“哥們兒……”
“行了,別他娘的肉麻了。”劉瞎子打斷我,又喘了會兒,說出去看看。
三人來到院子的一角,看到之前擺放葫蘆的位置,我整個人又是一麻。
葫蘆已經不見了,角落裏卻有一個直徑拳頭大小的坑。
借著正午的日光探頭往坑裏一看,隱約就見坑底似乎有一股暗紅在流動。
劉瞎子喃喃道:“哪位爺玩的這麼大……”
“怎麼個意思?”我強作鎮定的用肩膀頂了他一下。
劉瞎子抬頭看向天空,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好一會兒才低下頭睜開了眼,盯著我說:
“旁的先不說了,現在想辦法去找墓碑石。”
“百年墓碑石?”
“鎮不住!”劉瞎子搖頭,“那個‘段四毛’肯定是個二把刀,她算的不準,百年墓碑石根本鎮不住眼下的凶勢。子時前,必須找到至少九百年朝上的碑石,埋進那坑裏鎮壓凶勢,否則過了今晚,方圓十裏血流成河,過後十年寸草不生!”
“有這麼邪嗎?”趙奇皺眉道。
“來,你們跟我來。”
劉瞎子招了招手,走到院外的梧桐樹下,隨手從地上撿了個瓦片,用力在樹幹上劃了一下。被劃破的樹皮底下居然滲出了血一般的液體。
“不光這棵樹,隻要是方圓十裏以內,超過九年的樹木花草,隻要割開了,裏麵肯定都是‘血’。”劉瞎子說道。
“為什麼會這樣?”趙奇眉頭皺得更緊。
“我現在隻能告訴你,有人處心積慮在這裏設了邪局。如果今晚子時前,找不到九百年以上的碑石鎮壓邪局,方圓十裏以內的人、牲口……所有活物,都得死。”
趙奇還想再說,我碰上院門,扶著劉瞎子,拽著他就往村頭走。
“去找碑石。”
“真有這麼邪嗎?”趙奇兀自疑惑的問。
我說:“如果是天生締造,未必就這麼邪。可瞎子說了,這是人為。人心可怖,比鬼當誅……”
上了車,趙奇看向我:“九百年的碑石,哪兒找去?”
我說:“東城看守所,找林東。”
“你是說……那塊在老樓頂上發現的小墓碑?”趙奇反應極快。
我點點頭。
“可老何說那可能就是百年碑石啊!”
“知不知道陰倌和陰陽先生的區別是什麼?”
“什麼?”趙奇一愣。
我說:“陰倌全是半吊子,一半野路子,一半靠蒙事兒。你覺得老何是哪一種?”
趙奇想都沒想的說:“他何尚生要不是蒙事的,能把自己弄進看守所嗎?”
我點頭,“那就對了。我不懂邪術,不知道老何說的九塚迷魂陣是什麼。可小日本侵華都快一百年了,單是一百多年的墓碑石能把他們當孫子似的困在老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