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日本鬼子就更不用說了,為了節省子彈,哪個王八犢子的刀上沒沾染國人的血。
那些人在被砍頭的時候充滿了怨念,死後成了孤魂野鬼,終日在山中徘徊,沒了腦袋的屍身因為山中特殊的環境,就有可能成為凝聚怨恨的雪悶子。
這東西沒腦袋,就隻知道害人。
它們害人的法子很單一,就是從雪裏冒出來半截,吸引人過去。
看上去它就像是陷在雪裏的人,其實那一片雪地全都是虛的。
人一走過去,立馬就得陷進去,想再出來就難了。
因為雪悶子沒有單純的目標,就隻是一味的害人,年深日久,被害死的性命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又管這東西叫死人缸。意思就是專門‘盛’死人的缸。
瞎子問:“你是怎麼發現不對的?”
我說:“你沒見那家夥帽子和領子是反的嘛,這東西邪性,知道偽裝成陷進雪裏的人,可是自己沒腦袋,帽子戴反了。”
竇大寶歎了口氣,“唉,說到底還是被害死的老百姓,也是可憐人。”
我搖搖頭:
“大寶,對有些東西不能心慈手軟。那樣隻會害人害己。還有,你剛才要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個死人缸未必就是什麼好路數。就在它露頭的那片雪地邊上有棵歪脖樹,那上麵還有半截麻繩呢。我要是沒猜錯,那家夥是自己吊死的。”
“吊死的人怎麼會沒腦袋呢?”潘穎不解的問。
我和瞎子對視一眼,都沒吭聲。
潘穎追著刨根問底,我被問急了,摘下一隻手的手套,把手伸到她麵前。
“啥意思?”
“你就這麼著光著手站在這兒別動,到不了天黑,你隻要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把自己的手指頭掰下來。”
“我掰手指頭幹啥?”潘穎擰著眉毛看了我一會兒,等反應過來,臉都白了,“你是說……腦袋是……是……”
我讓她別想了,這玩意兒越想越害怕。
都說東北的老林子能吃人,這回我總算是見識了。
要不是之前看過百鬼譜,又或者沒帶潘穎來,這才剛進山沒多久,怕是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大片雪片洋洋灑灑飄落,瞎子急著跑上一道山梁,回過頭大聲招呼:
“到了!”
三人跟著跑上去,遠遠的就見一個平頭山崗子上有一排白樺木搭建的木屋。
幾人相對鬆了口氣,快要趕到木屋前,我才問瞎子,上次他跟師父來都多少年了,怎麼還能確定山裏的看林屋沒換地方。
瞎子說這幾間木屋的確是以前看林子的人住的,可就算換了新‘據點’,也沒人會拆老屋子。
山林子裏什麼狀況都可能發生,難免有個行腳趕路的、野外旅遊的錯過宿頭……甚至是被通緝跑到山裏躲藏的犯人。
不論是什麼人,好歹都是人命,能有個落腳避雪的地方總是好的。
四人來到木屋,逐間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人,倒是一間屋子裏的房梁上掛著一些幹肉和幹菜。
“看來這木屋早不用了,現在看林人都住泥瓦房咯。”瞎子邊說邊歸置柴禾點火盆。
潘穎摘下帽子,攏了攏大背頭,仰頭看著房梁上的幹肉咽了口口水:
“既然都搬新地方了,這麼好的臘肉怎麼沒帶走呢?”
瞎子笑了:“要是沒這些東西,你來了吃啥?難不成你還去打獵啊?這都是老一輩人的傳統,獵戶、行腳在這裏歇腳,大雪天也能填飽肚子;等下回路過,有富裕的獵物肉菜,再掛上去留給後來的人。”
竇大寶歇了一會兒,從牆角找了口鐵鍋,拿到外麵用雪刷了,裝了半鍋雪回來掛在火盆上頭。
見他把幹肉幹菜往鍋裏續,潘穎忍不住小聲說:
“咱在這兒起火做飯,會不會把山裏的人熊引來啊?”
“你想多了,別說這些年野獸少了,就是有,也都在更深的山裏。再說了,熊瞎子都躲窩裏貓冬呢,誰有空搭理你啊。”瞎子笑道。
見肉菜還得煮一陣子,我就說我先睡一陣子,晚上好起來守夜。
趕了這一天的山路,身疲力乏,躺在木板床上沒多久,我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被人推醒了。
睜眼一看,見推我的是潘穎。
“怎麼了?”我坐起身,看看已經撲簌翻滾的鐵鍋,卻不見瞎子和竇大寶,“他倆人呢?”
潘穎急著說:
“他倆說去方便,這都十來分鍾了,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啊?”
我連忙跳下床,從包裏拿出一把進山前準備的刺馬爪。想了想,把隨身的背包扛在肩上,對潘穎說:“我去找找他們。”
“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