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高戰見機快,知道我在避諱什麼,岔開話題問:
“魏老四是劊子手?現在哪還有劊子手這個行業啊?”
“劊子手是一種行業沒錯,但也是一種特殊的傳承。”我吐了口氣,“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我實在需要一些時間,來把老何的話理一理。
“嗡……嗡……”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
我掏出來看了眼屏幕,忍不住皺了皺眉,點了接聽鍵把聽筒湊到耳邊。
不等我開口,裏麵就傳來潘穎的哭喊聲:
“禍禍!禍禍!你快點回來,家裏出事了!”
我猛一激靈,可別是桑嵐她們娘倆又出狀況了。
“別慌,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你快回來吧,嵐嵐……嵐嵐和雲姨被鬼上身了……”
“什麼?兩個人都被鬼上身了?”
我是真急眼了,掛了電話就往外跑。
高戰和孫祿聽了個大概,高戰雖然狐疑,可還是和孫祿一起跟著上了車。
一路風急火燎的回到城河街,還沒下車高戰就直嘬牙花子,“咱局裏的宿舍再簡陋,不是也比這兒強嘛,你幹嘛非得住在這鬼地方?”
我哪還顧得上跟他多說,跳下車,邊往家跑邊把手指伸進嘴裏打了聲呼哨。
見鬼鴞飛掠下來,我大喊:
“快回去!”
這些天我已經確定,鬼鴞確實能聽懂人話,而且似乎對於陰間來客,有著一定程度的威懾力。
可是還沒等鬼鴞飛進家門,隱約就見七八個飄忽的身影從門裏跑出來,沿著河沿跑的不見了蹤影。
剛跑到家門口,我就愣住了。
倒不是說感覺到了多重的陰氣,而是還沒進門,我就聽到屋子裏有人在唱戲!
“怎麼著……你家裏還有女眷?這大半夜的……怎麼還唱上了?”跟來的高戰一臉不解的問我。
“我家沒女眷,有也隻會唱歌劇。”
我反應過來,擰了擰脖子,從包裏拿出一把竹刀,兩步走到家門口,推開半掩的大門走了進去。
“我靠!”
看清屋裏的情形,孫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高戰同樣也瞪圓了硬幣眼,一臉驚奇的看著櫃台上方。
屋裏沒開燈,卻點著牛油蠟。
搖曳的燭火中,一個穿著白衣服,身姿曼妙的女人正站在櫃台上麵邊拿捏架勢邊唱著戲文。
雖然場麵顯得十分詭異,可我還是不由得呆了呆。
這女人一顰一動間眼波流轉似水,風姿韻味有種能夠讓人癡迷的魅力。
我沒有聽戲的愛好,可還是聽出,她不光聲音悅耳,唱的也是字正腔圓飽含情感。
這女人穿的是現代普通的衣褲,卻讓人感覺她就是戲中人……
孫祿目瞪口呆了一會兒,合攏嘴巴抿了抿,說:
“這……這桑大美女唱的可真不賴。”
潘穎一臉眼淚鼻涕的仰麵癱坐在櫃台後的藤椅裏,像是嚇懵逼似的一動也不敢動。
我看了她一眼,沒發現有什麼異狀,轉眼又看向季雅雲。
卻見她就站在先前我藏無頭女鬼的角落,麵朝著牆,低著頭披散著長發踮著腳尖直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