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哪是什麼過路的陰兵啊,分明是被子彈掀了腦殼的死鬼!
我忽然想到,平古崗離這裏隻有不到三公裏,莫非這幾百號死鬼都是從那裏過來的?
真要是這樣,也就難怪平古崗會那麼邪性了。
“禍禍,你幹啥呢?咋不唱了……呃……”
我被一個粗憨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又是嚇得猛一哆嗦。
不知何時,我的身後竟然多了兩個穿著古代衙差衣服的黑臉大漢,還有一個樣貌怪異的小鬼……
我靠!
我猛地反應過來,這哪是什麼衙差和小鬼,根本就是裝扮成王朝馬漢的孫祿、竇大寶,還有扮成油流鬼的趙奇!
剛才說話的是孫祿,他話隻說了一半,就和竇大寶、趙奇一起瞪著眼睛,滿臉悚然的看著前方。
很顯然,三人是追著我上岸的,同樣也都看到了那些特殊的‘觀眾’。
想到不知所蹤的桑嵐,我沒敢耽擱,把情況說了一遍,就讓他們回去照顧桑嵐的肉身,然後我再去把桑嵐的魂魄追回來。
竇大寶忽然說:“我們都在這兒,那這些家夥在看什麼看的這麼著迷啊?”
我一愣,這才和三人一起扭頭看向河麵。
當看清狀況以後,四個人同時呆住了。
除了桑嵐倒在船頭,保持著剛才被我放下的姿勢以外,包公和王朝馬漢還在那裏端著架勢唱著呢。
靠近船艙的位置倚著一個人,依稀就是趙奇扮的油流鬼!
好半天,孫祿才僵硬的轉過脖子,瞪著眼睛小聲問:
“我們都在這兒,船上唱戲的是誰?”
他不提唱戲我還真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一說唱戲,再看船上的‘包龍圖’端正慷慨的架勢,我大概有點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我低聲問趙奇:“還記得上回火葬場的事嗎?”
趙奇點了點頭,“你是說這次和那次一樣,我們是魂兒出來了?可身子……”
“先不管這裏了,趕緊去把桑嵐找回來!”我打斷他說。
我們幾個裏頭,也就孫屠子能荒腔走板的唱上兩句,其餘人哪會唱戲。
現在‘我’都能唱的跟專業演員似的,那多半是玉玲瓏在履行承諾,用‘唱戲’來抵付店錢了。
雖然不明白她是怎麼做到的,也隻能隨之去了。
二爺屯的事本來就和桑嵐半毛錢關係沒有,她真要是因為這場鬼戲出點什麼事,我也就別‘回去’了。
“這幫家夥好像死了很久了。”竇大寶邊走邊嘀咕。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隨著深入到‘群眾’當中,我們都已經發現,這些癡迷看戲的觀眾從衣著來看,最‘年輕’的也得死了幾十年了。更有的還穿著青衣馬褂,腦袋後頭梳著長長的辮子,那至少也得是清朝末年的人。
我開始相信二爺屯的傳說,相信兩百年前這裏真的有陰兵路過。
或許正是因為當年陰兵將領的那句‘這村西之地何來平骨墳崗’,才造就了今日聚集了諸多遊魂野鬼的平古陰地……
“桑嵐去哪兒了?”趙奇問。
我說:“不知道,隻能憑著感覺找了。”
“又是感覺?就好像上次你在四平崗監獄後頭找到她一樣?我怎麼覺得你們兩個之間好像有心電感應似的?”趙奇的語氣好奇中帶著幾分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