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就覺得頭皮都快要炸開了。
寧遇哭喪鬼,莫惹鬼露笑……
我和這老婆子無冤無仇,她怎麼就對著我笑了呢?
“俺娘沒事了!”村長的大兒子忽然驚喜的喊道。
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卻見屍體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死魚色,和尋常死人的眼睛沒什麼兩樣。
隻是,那抹森冷的笑容似乎還殘留在老太太的嘴角。
屍體的腳尖不再緊繃,整個身體也明顯比剛才鬆弛了下來,看上去自然多了。
可我看著死屍的臉,心裏的疑惑卻越發的深重。
我怎麼就感覺,眼前的老太太就好像和剛才不是一個人似的?
還有就是村長連同他的幾個兒子,反應也實在太古怪了點。
到底是自己的老伴(老娘)死了,看到屍體鬆弛下來,怎麼就高興的跟過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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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一下,伸手替死屍合上了眼睛,轉過身對村長說:
“屍體沒事了,你們自己替她把衣服換了吧。”
老村長連連點頭,一邊讓自己的兒子替老伴換壽衣,一邊忙著給我們遞煙。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匆匆走進來一個披著蓑衣,戴著鬥笠的人。
緊接著,就見村長的三兒子帶著幾個壯漢,抬了一口未上漆的棺材進來。
當先進來的人摘下鬥笠,脫了蓑衣,朝床板上的屍體看了一眼,眼睛猛一亮,接著就轉眼看向了我。
看清這人的模樣,我不由得愣了愣。
他居然就是我們進村前,見到的那個送葬隊頭裏撒紙錢的高大老人。
見棺材抬進屋,老村長皺起了眉頭:“老李,這棺材咋沒上漆啊?”
老人朝我點了點頭,轉過身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我是打棺材的,不是打大衣櫃的,你以為我那兒有多少存貨?連著死了這些個人,還一直下雨,我還有工夫給你上漆?”
我和瞎子對了個眼,都隱約猜出了老人的身份。
他應該就是之前村長說的棺材李。
老村長白眉聳了聳,沒再說話。
他三兒子卻狠狠瞪了棺材李一眼,走到他跟前小聲說著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自打一進村,我就感覺特別不舒服。
不光是因為連著遇上邪乎事,主要還是村裏的人,無論是進村前見到的那個打幡的小孩兒,還是現在眼前的老村長和他的兒子,甚至是那幾個抬棺材進來的人,都讓我覺得或多或少全都帶著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戾氣。
老太的屍體被移放進棺材,正屋也很快被布設成了靈堂。
布置靈堂的東西都是棺材李帶來的,看樣子他不光是打棺材,而且還兼著村子裏的問事先生。
直到半下午,老村長才讓人替我們準備了飯。
我和瞎子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飯菜上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的一頓造。
司馬楠從一進村就沒怎麼說話,飯菜更是一筷子也沒動,隻是低著頭,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郭森和毛隊長也都各懷心事沒什麼胃口,我放下筷子對兩人說:
“來都來了,那就該吃吃,該喝喝,跟自己的肚子作對解決不了問題。”
郭森點點頭,端起飯碗狠扒了兩口,毛隊長卻還在唉聲歎氣。
包青山看了他一眼,放下筷子,邊剔牙邊含糊的說:
“反正你也不想吃飯,那就把你的本兒拿出來吧。我說,你記。不過話說頭裏,這都十多年了,好些個‘羊’從哪兒上的貨,賣給了誰,我也早忘了。反正能想起多少我就說多少,你記吧。”
毛隊長一怔,隨即立刻從包裏拿出了本子和筆。
司馬楠也是微一動容,很快從包裏拿了一根錄音筆出來。
包青山忽然轉眼看向我和瞎子,朝著我倆拱了拱手:
“兩位兄弟,我知道就我犯的那些事,夠死一萬回的。我早就不在乎這條命了,我配合他們公安,隻求兩位兄弟當是行行好,把我要找的那倆人平平安安帶出去。”
我和瞎子都沒說話,也沒問他要找的究竟是誰。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多說的必要了。
包青山肯主動交代,是因為確定了我們的確是‘有能耐’的先生。
而他不惜要挾警方帶我們來的目的,就是帶‘先生’來替村子平事,然後才能帶走他要找的人。
把所有細節聯係起來,不難想象這裏頭到底有著怎樣的彎彎繞。
就像棺材李說的:這些天,村子裏死了那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