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怖的是洞底對正洞口的地方,還倒插著十多根一尺多長的木釘。
此刻,剛才掉下來的老三,正仰麵朝上的被插在木釘上,還在抽搐著身體口鼻喘血。
“你是誰?”洞底一邊,一個穿著便衣,灰頭土臉的青年抬眼問道。
“同事。”
看清狀況,我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嘶啞,回應了一聲,就招呼上麵的郭森和毛隊放繩子。
快要接近木釘時,那個便衣連同一個穿警服的中年人把我拉到旁邊。
我還沒來得及解開腰間的繩子,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女警就撲過來給了我一拳,哭道:
“你們為什麼不早點來,早來一步,杜隊就不會死了……”
她的拳頭虛弱無力,而我看著角落裏那個身體被洞穿兩處、已經沒了生機的男警官,除了震驚,就隻有沉默。
我從包裏拿出隨身的麵包、餅幹和礦泉水,分給三男一女四名警察。
等四人吃下後稍許恢複些力氣,便招呼著將他們一一吊上去。
我替最後一個警察的屍體整理了一下衣服,將他綁好。
郭森等人合力將他拉了上去,上麵又是一陣哭聲。
“徐禍,趕緊上來。”繩子再度落下,郭森在上麵喊道。
我應了一聲,抓住繩頭綁在腰上,最後看了老三一眼。
他已經完全沒了動靜。
“好了,拉吧。”我朝上喊道。
繩子緩緩扯動,我小心的避過下方的木釘尖頭,一點點斜向上升去。
“留下來陪我!!!”
我的腳底剛剛離開木釘尖端半尺,下方猛然傳來一聲野獸般淒厲尖銳的嚎叫。
同時,一雙手臂死死的抱住了我的一條腿。
“什麼情況?”
上麵郭森和毛隊長同時驚問。
郭森急道:“太重了,繩子要斷了!”
“刺啦”一聲撕裂傳來,我的心跟著猛一提。
下方,原本已經僵死了的老三竟緊緊的抱住我的腿,仰麵衝我嘿嘿怪笑:
“先生,他說全村人都會死,那你也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吧,嘿嘿……哈哈哈哈哈……”
我很快冷靜下來,冷眼俯視著他,快速的反手伸進包裏。
猶豫了一下,衝下方的老三沉聲說:
“都說人快死的時候,會恢複良善的一麵,你,不是。”
“先生,你也一起死吧!”
“你也知道我是先生?”
我笑笑,鬆開右手已經捏住的符籙,轉而取出一把竹刀。
“我沒有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死期未到。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有數。該死的,神仙救不活;不該死的,閻王拿不住!滾!”
“滾”字出口,我猛地一翻手腕,竹刀脫手而出,正插進老三的右眼眶。
“啊…………”
絕望的慘叫聲中,又是一聲‘刺啦’撕裂的聲音自上方響起。
感覺身體猛一沉,猛然間,一隻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抓緊!別撒手!”郭森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雨暫時停了。
幾個人或坐或站在雨地裏發愣。
我躺在草地上喘了好一陣,坐起身,又緩了一會兒才爬起來。
“是他……是他和一個高個兒把我們帶到這裏來的,說是帶我們找人……是他……是他!”
一個警察緩醒過來,看到一旁被銬著的老大,衝過去抬腳便踢。
可因為在陷阱裏幾天沒吃過東西,腳沒踢到就一個趄趔摔倒在地,隨即仰躺在雨地裏,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小孩子一樣踢騰著手腳嚎啕哭了起來。
“警察……警察同誌,幫我……幫我找我的老婆……孩子……”
被打了背銬的包青山忽然喊了一句,掙紮著爬起身,朝前跑了幾步,腳下一滑,再次摔倒在地。
“警察同誌,我坦白……他們出不了村,就抓了我老婆孩子……他們要挾我去外麵找先生……”
包青山像是泥鰍般的拱到我腳下,轉過身看了看我,轉而看向郭森:
“不關我的事!村長認出你了……也認出那個娘們兒了!事兒已經鬧大了,是村裏人要弄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