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銬打開,包青山手腳並用的爬了上來,看到洞裏的兩具屍體,再次發出驚天動地的哀嚎。
在村長家聽包青山說出其他被拐賣人口的訊息,那時我就恨不得活活掐死這老東西。
我絕不是個殘忍的人,但現在看著他狀若癲狂、悲痛欲絕的樣子,想到那些被拐人員的淒慘經曆,我還是忍不住生出幾分快意。
“我娃是餓死的!他娘倆是活活餓死的……是他們害死我娃,害死了我老婆……我和那老狗日的拚了!我要殺了他們!”
包青山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叫著衝出山洞,沒等毛隊長等人上前就撿起一塊大石頭,朝著昏死的村長家老四頭上砸了下去。
毛隊反應過來,想上前阻攔,我大聲道:“別攔著他!”
這一刻,我感覺我的心態都變得有些扭曲。
就村長這幾個兒子……或許還有其他村民的參與,就他們的行為,已經可以用無法無天來形容了。
我恨不能一槍一個斃了他們,但我不能那麼做。
現在有個同樣該死的人代勞,為什麼還要攔著他?
毛隊等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衝了上去……
“姓包的,你幹啥?你快住手!”村長家老大這會兒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嘶喊著想要上前阻止。
剛被攔下來的包青山像是瘋了一樣,竟奮力掙脫了毛隊他們,抱著染滿血的石頭“嗷嗷”嘶吼著朝他衝了過去。
這時老大似乎才意識到了什麼,邊連滾帶爬的往回跑邊驚恐的大喊:
“救命!他瘋了!警察同誌,救命……”
包青山到底還是被攔了下來,被重新打了背銬,卻仍是不斷叫喊著要殺人。
我走到他麵前,等他喊完一聲,冷冷的說:
“我在祠堂見到你老婆孩子了。”
“什麼?”包青山身子明顯一震,眼睛血紅的看著我。
“她們當然不是人,可她們還在村子裏,她們好像死了都不能離開村子。”
“為什麼會這樣……”包青山絕望的癱倒在地。
我心中又是一陣快意,但還是沉聲說道:
“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吧,我或許還能超度了她們娘倆。”
包青山抬眼看向我,良久,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
等他把村裏先前發生的事說完,我和郭森等人的眉心全都擰成了疙瘩。
“你是說,村長家的二兒媳死了以後,村裏才開始死人的?”我問。
包青山點點頭:“那女的已經在村裏待了四年了,頭先跑了幾回,都被村裏人給抓回去了,後來也認命了,也沒再跑。
可她肚子不爭氣,連著生了倆孩子都是閨女。去年年底又懷上了,可不知道怎麼著,前些天一早,她就死了。
按照老一輩的規矩,死了人,得在家裏停至少三天,可是隻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屍體就不見了。
第二天晚上,她男人也死了,是頭朝下,在自家水缸裏淹死的。那以後,村子裏就開始接二連三的死人。而且村裏人也出不了山了,山變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老二家媳婦有怨,對村裏所有人都有怨,要他們全都死。
村長那老狗日的最不是東西,硬說兒媳婦是我賣給她的,逼著我去外麵找先生,還把我老婆孩子……”
說到這裏,包青山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等他哭了一陣,我皺著眉問:
“別人出不了山,你是怎麼出去的?”
包青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是被逼著走的,可是不知道怎麼著,我竟然走出去了。”
“你是陰陽先生?”被救出來的一個警察忽然問道。
聽他語調似乎不對勁,我不禁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卻見那三男一女神情都有些古怪。
“你想說什麼?”我問。
那名警察和其他人對視了一眼,猶豫著說道:
“我們先前掉進陷坑裏的時候,下麵本來還有個死人,是個女的。可是……可是第二天……第二天那女屍就不見了。”
“屍體不見了?”我心裏更加狐疑。
另一個警察點點頭:“杜隊掉下來的時候就是被那屍體墊著,才沒當場犧牲的。那絕對不是幻覺,的確有具女屍,可後來就不見了。”
“那女屍大致是什麼模樣?什麼穿戴?”郭森看了我一眼,沉聲問道。
幾名警察形容女屍模樣的時候,我卻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等他們說完,包青山立刻說道:“那女的就是村長家的二兒媳婦!”
郭森轉眼看向我,我猶豫了一下,抬眼看著那幾名警察:
“你們是六個人一起的?怎麼會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