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男人尖叫不斷,都快沒人腔了。
就在胖子被掐的快要沒動靜的時候,他突然又是一聲高分貝的嚎叫,竟把手裏那團黑色的布胡亂套在頭上,回過身,像隻被追打的喪家狗一樣朝著紙板堆裏爬去。
雖然我清楚的知道這可能是前晚發生在棚子裏的一幕,可還是忍不住肝兒直顫。
或許很多人都在動物園或者電視上見過獅子老虎捕殺野兔之類的小動物,再不濟也見過貓抓老鼠。
可一旦反過來,野兔把老虎咬死、老鼠把貓摁在爪下,那種場麵帶來的震撼程度是決計無法想象的。
胖子徹底沒了動靜,紅裙女人低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猛地把頭轉向了我。
她應該是化了妝的,可妝容卻掩蓋不住灰白的臉。
那張臉,完全就是死人的臉。
而且,她的兩個眼珠子全都是白色的,就像是被白蠟封住一樣……
“啊!”
我控製不住的一聲大叫,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好一陣緩過神來,才發現貼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感覺身上冰涼,我有點分不清剛才是做夢還是現實。
這一身……到底是汗水,還是被淋的雨水?
我怎麼會做這種夢……
胡亂抹了把臉,下了床,忽然被一種詭譎的感覺牽引著目光看向房間的角落。
放在牆邊的五寶傘不知何時竟然自己張開了!
難道是魘婆?
按照百鬼譜和鬼靈術的記載,魘婆的確有深入、甚至是左右人夢境的能力,可為什麼剛才的夢那麼真實?
下了樓,見瑤瑤坐在椅子裏愣神,我咳嗽一聲,走到櫃台後在藤椅裏坐了下來。
剛要開口,她忽然有些恍惚的看了我一眼,說:“月月又回那間別墅去了。”
我愣了愣:“什麼別墅?”
“砰砰!”
我過去把門打開,來的是竇大寶。
讓我沒想到的是,桑嵐竟也跟著來了。
“沒打擾你們吧?”桑嵐冷冰冰的問。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回過頭又問瑤瑤:“你剛才說的別墅是怎麼回事?”
瑤瑤撓了撓頭,“我剛才做夢……夢見我好像變成了月月……”
做夢?
我不自覺的翻起眼皮朝天花板看了一眼,起身到後邊的廚房拿了幾瓶飲料過來,遞了一瓶給她。
瑤瑤打開蓋子連著喝了幾大口,才把詳細情形說了出來。
原來她剛才在長椅上睡覺的時候也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一棟大房子裏,和幾個男女一起喝酒。
後來她喝了很多酒,暈暈乎乎的就離開了那裏。
她說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半夜離開那棟房子,但就是有種特別強烈的感覺,如果不趕快離開,她就會死。
最主要的是,她感覺在夢裏她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變成了月月。
說到這裏,她習慣性的咧了咧嘴:“離開後我打車回家,司機見我暈暈乎乎的,想占我便宜,被我罵了一頓……”
我聽得直皺眉,事實是她在這麼說的時候,真像是喝醉了一樣,有些語無倫次。
這讓我懷疑,她就是因為月月的死受了刺激,單純的做了個夢。
可是,她接下來的一番話,讓我徹底呆住了。
“我和瑤瑤都習慣從小區的側門進,那裏離我們住的地方近,平常小門都開著,就算有時候小門鎖上,我們也能從大門的門縫鑽進去,這還是瑤瑤最早發現的呢。我讓司機在路邊停了車,付錢下了車,就往家走。可沒走幾步我就更暈了,渾身沒力氣,還覺得特別冷。快到大門口的時候,我實在暈的不行了,就坐在花台上想歇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