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像開玩笑,我有點懵了。
季雅雲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朝一邊看。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當場傻眼了。
做糖糕的小桌下麵放著個餅幹盒改的錢盒子,裏麵居然全都是現在基本上已經很少見到的分幣和毛票,最大麵額的也就一張五毛的,還是舊版的。
再仔細看大叔的穿著,那衣服的年代似乎也太老了點……
“徐禍!”
聽到有人喊我名字,轉臉一看,就見坐著輪椅的段乘風正在前邊一家小飯館門口朝我招手。
我又看了賣糖糕的大叔一眼,帶著滿心的疑惑和季雅雲一起走了過去。
段乘風比起昨天似乎精神好了不少,他朝季雅雲點了點頭,指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給我們介紹,說他叫大龍,會跟我們一起上火車。
我心思還在賣糖糕的大叔身上,這會兒反應過來,才發覺這個叫大龍的男人穿的衣服有些古怪。
大熱天的,他居然穿了一身長袖的藍布工作服,扣子還都扣著。
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等到坐下來,才猛然想到哪裏不對勁。
大龍的工作服鼓鼓囊囊的,裏邊這是還有衣服啊!
我一下想起了昨天段乘風說的那個火車上的怪人,冷汗不由得就下來了。
段乘風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低聲對我說:
“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大龍就是當年火車上的那個乘警。他親眼看到那個怪人死而複生,隔了這麼多年,他也想弄清楚當年火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龍倒是和善,朝我笑笑,扯著領口示意我看。
看到他裏邊的衣服,我反倒更加疑惑了。
他裏邊穿的是警服,但卻是白色帶紅領章的上衣。
這方麵我多少有些常識,這明明是七二式的夏裝警服,早在83年就已經被替換了。
我想的腦子都疼了,也想不出他這身裝扮是為了什麼,好在我並沒有從他身上聞到什麼特別的味道。
段乘風也沒向我解釋的意思,隻說吃完飯就上車。
菜上來,大龍問我要不要喝點酒。
天熱的不行,這家飯館又十分的老舊,連空調都沒有,我隻好叫了兩瓶冰啤酒消暑。
吃喝完,看看鍾點差不多了,我就想結賬,段乘風卻說讓大龍結。
段乘風讓我推他到門口透透氣,我不經意間一回頭,就見大龍正把一張兩指寬花花綠綠的小票遞給飯館兒老板。
我頭一下就大了,那小票子現在我家裏還存著幾張呢,那居然是糧票!
段乘風突然攥著我的手腕緊了緊,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多問。
我心說老段啊老段,你求著我辦事,還玩這一套幹什麼?
起碼得讓我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糖糕五分一個……要那麼一桌子菜,還要了啤酒,最後卻用糧票結賬……
用糧票那會兒可還沒我呢,要不是看見遠處的高樓和馬路上偶爾經過的汽車,我都以為我穿越了呢。
火車站正門都鎖著,的確像是停用很久了。
大龍直接領著我們從一邊繞到了站台上。
看著空空蕩蕩的老舊站台和孤單延長的鐵軌,我心裏疑惑到了極點,終於忍不住問段乘風:
“我聽人說這裏早就停用了,哪兒還有火車靠站啊?”
段乘風朝著大龍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失神,喃喃道:“有,一定有……”
我暗暗皺眉,把手伸進口袋裏摸著手機,想著要不要打給瞎子,讓他直接通知段四毛,她老爹憶妻成狂,已經神經了。
這時,大龍忽然走過來,拿出兩張白色的小紙片遞給我和季雅雲。
看清楚手上的紙片,我徹底呆住了,這竟然是一張老掉牙的火車票!
然而火車票雖然老,卻是嶄新的,就像是才打印出來不久一樣。
“徐禍。”季雅雲忽然拉了拉我的衣服,眼睛卻斜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