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像朝我手裏的符看了一眼,符紙竟立馬燃燒起來。
我嚇得趕忙鬆手,雖然被火焰炙烤,但心卻哇涼哇涼的。
我日,鬼靈術畫的符說燒就燒,這哪還是普通的妖鬼啊……
“謝謝。”
“啊?”我猛一愣。
卻見銅像朝我點了點頭,“謝謝你,也謝謝你的夥伴,讓我終於不用蒙在鼓裏,繼續枉費時光。”
我咽了口唾沫,想到她的遭遇,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剛要說什麼,卻見她猛地把臉轉向段無涯,“千年前,我受盡苦楚,卻舍棄了得道的機會,甘願受輪回之苦,為的就是你這冤家。沒想到,我曆經千辛萬苦,到頭來,卻是老天要我為被你謀害的夫君報仇。那個官,沒有瘋。他說的對,對你這樣恩將仇報的小人,除了炮烙,再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了。”
段無涯又是渾身一震,眼珠轉了轉,突然抬起雙手合十在一起,閉上眼睛念誦起了經文。
“嗬嗬,原來你真做過和尚?”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老實說,自從認識靜海以後,我現在看到禿子就不舒服。臨時抱佛腳啊?你覺得,你的佛,會保佑你嗎?”
“閉嘴!你找死!”段無涯猛然張開眼,惱羞成怒的瞬間化為火人朝我撲了過來。
“怕你啊?”我也是紅了眼,揮起陰陽刀就朝他砍了過去。
“何須旁人動手。”
動人的女聲傳來,攀附在立柱上的銅像猛然伸出一隻手臂。
指尖立刻躥出一團紅藍交織的光焰,宛如幽冥的拘魂索般,瞬間將段無涯纏住。
“不要……萱兒,我知道錯了,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不要,不要……啊……”
銅像手一揮,段無涯便被火索卷起,轉眼便被捆束在了柱子上,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淒厲嚎叫。
這時我才發覺,柱子表麵的覆蓋被燒透,整根柱子竟是銅鐵澆鑄的。
段無涯被綁在燒紅的銅柱上,竟沒有當場燒死,而是不斷掙紮,不斷發出慘嚎。
我聽不下去,剛想捂住耳朵,卻聽銅像說:
“你雖然能借來佛火,阻擋地火之勢,但隻是一時,不能長久。地火上湧,這裏的一切很快就會化為烏有。你,還有你的朋友,快走吧。去我的房間,那裏是生位所在。記住,出去以後,什麼都不要管,隻要盡快離開梵鯨樓,越遠越好。”
佛火?
我一怔,但沒有過多考慮。
抬眼見小雷還在盯著柱子頂端,不由得大急。
剛要喊他,忽然,就見他麵色一變,“出來了!”
聲音未落,他猛然從腰間掏出一根一紮長的管子,朝著立柱的頂端按下了機括。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也摸出一根同樣的管子,朝著我這邊射出一根鋼絲,“得手,撤!”
說完,一下跳上欄杆,竟飛身從樓上跳了下來。
看到下方的人油屍潭,我大驚:“別……”
剛說了一個字,卻見捆縛到二樓圍欄的鋼絲猛然收縮進管子,將他整個人扯了過來。
見他靠近,我急忙一抄手,把他拽了上來。
小雷腳一落地,立刻大喊:“跑!”
與此同時,萱兒的銅像也說道:“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說完,她最後看了我一眼,低下頭,緩緩朝著銅柱下方的屍潭爬去。
我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剛跑出幾步,就聽身後轟隆一聲巨響。
回頭一看,就見火柱上頂那一截被小雷用鋼絲硬生生拽了下來,砸落在二樓的回廊上。
木樓本就全是木頭搭建,火柱一落下,周圍的回廊立刻燃燒起來。
“你拿它幹什麼?快鬆開!”我邊跑邊問。
小雷死不撒手:“不行!如果留下這東西,我們都得死在這兒!別說了,趕緊跑!”
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再顧不上多說,拔腿跑到另一側,跑進原先醜女人的那個房間,徑直跑上了陽台。
“我靠,怎麼外邊也著火了?”
小雷愕然回過頭,“地火到底是屬於陰火……可用陽火壓製陰火,是哪個王八蛋想出來的餿主意?”
“我。”我斜眼看著他。
小雷幹咽了口唾沫,“那……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跳啊!”我揉了揉鼻子,見他仍抓著綁縛火柱的金屬管不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非得要這‘寶貝’嗎?”
“沒它不行,沒它我們就算不死也會變成殘廢!”小雷咬牙說道。
我點點頭,“走吧!”
說完,縱身爬上木質的欄杆,一咬牙,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