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高戰的電話,我好一會兒都在發懵。
之前讓高戰幫忙查徐秋萍,我也就隨口那麼一說,實在沒抱多大希望。全國同名同姓的有多少,哪是那麼容易查到的。
事實是,我還是小看了高戰的能力。
這個高胖子,居然沿著和我有關係這條線來找,而且僅僅隻是聽我說過一次我去過府河縣,就查到那裏有個徐秋萍。這刑警隊長的能耐可不是普通的大啊。
不過徐秋萍這個人是查到了,我卻更摸不著頭腦了。
徐秋萍和當年的段乘風一樣,是插隊到蛟鱗河村的知青,這似乎很有點巧合的意味在裏頭。
可問題是,這個徐秋萍還活著呢。一個活著的人,又怎麼可能借屍還魂附著到旁人身上……
回到鶴崗的酒店,下了車,小雷就要和我們道別。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
他現在已經出了活,正式做了羊倌,注定要孤身一人,無子嗣送終。他還這麼年輕……
小雷似乎看出我在想什麼,笑著對我說一個行業的存在肯定有存在的理由,既然答應師父要將憋寶一行傳承下去,那出活就是早晚的事。
他最後對我說,他喜歡冒險,喜歡那種曆經辛苦得到寶貝的滿足感,其它的在他看來倒是不怎麼重要。
我隻能老套的說了一句:有什麼事電話聯係。
我本來以為季雅雲她們當天就會趕到,沒想到打電話過去,他們一行人居然沒有乘飛機,而是坐的火車。
聽季雅雲說了原因,我糾結了好半天。
他們之所以沒坐飛機,居然是因為那個自稱徐秋萍的女人沒見過飛機,不敢坐。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讓他們來,我直接搭飛機回去呢。
經過這次廢礦坑的經曆,瞎子和靜海和尚徹底不對板了,兩人一見麵就瞪眼。
不過靜海和尚對竇大寶的態度卻好的出奇,對他一張嘴就是小佛爺長小佛爺短的,甚至有點巴結的意味。
這讓潘穎很不舒服,時不時提醒竇大寶,讓他離‘太監和尚’遠一點。
吃過晚飯,我查了一下季雅雲她們那列火車途經的站點,又和瞎子等人合計了一下,決定第二天一早直接去府河縣,讓季雅雲她們提前下車,在那裏彙合。
一來我對徐秋萍的事實在好奇,再就是上次綠皮火車的事以後,段乘風說什麼也不肯離開蛟鱗河村,段四毛隻好留下照顧他。
瞎子現在和段四毛關係親密,離得近自然要過去。
王希真雖然事後私下跟我說,他事先真不知道靜海的具體安排,要不然怎麼也會先和我通通氣。
我隻是笑笑,說事情過去就翻篇了,沒必要再多說。
事實是,我對礦井上麵兩個被米菩薩吸幹了骨髓體液的保鏢記憶猶新。
靜海和尚是玩蠱弄降的大行家,鬼城門、米菩薩對他來說應該不在話下。
然而兩個保鏢卻慘死在了礦井上頭,這就不能不讓人懷疑了。
當然,這事也不能再往深了想,否則隻會庸人自擾。
王希真到底是虧著心呢,一聽說我們的安排,立刻就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在賓館吃了早點,然後分乘兩輛車,直奔府河縣。
到了地方,在賓館辦完入住手續,我問王希真借了輛車,叮囑了竇大寶等人幾句,就和瞎子一起開車去找徐秋萍。
按照高戰給的地址,來到縣郊的一條老街。
天下起了雨,我和瞎子也沒打傘,沿著街邊的房簷下頭往另一頭走。
從街頭走到街尾,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有點愣怔。
瞎子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問我:
“高隊是不是把地址弄錯了?整條街就這麼長,一眼就看完了,哪有飯館子?”
我也有點吃不準,按高戰說的,徐秋萍現在就住在這條街上,而且家裏還開了家飯館。
可這老街沒門牌不說,就像瞎子說的,也沒幾家鋪麵,根本看不到有什麼飯館子。
我想了想,跟瞎子說試著再找一遍看看。
這條街實在太老舊了,鋪麵也沒什麼明顯的招牌,錯過了也不一定。
兩人又沿著街邊往回走,我正四下張望,瞎子忽然拉了我一把:“當心點!”
我腳下一趔趄,被拽的往旁邊邁了兩步,一隻腳踩進了路邊的水溝裏。
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嘩啦一聲響,一蓬髒水正倒在我剛才站的地方。
抬眼一看,我不禁渾身一哆嗦。
就見一個小門臉前,一個身材瘦小的老太婆正惡狠狠的看著我。
這老太太一臉皺皮,臉色漆黑,關鍵她隻有一隻耷拉眼角的右眼,左眼卻是長了一堆玉米粒、大米粒參雜似的大小不等的黑色息肉。
乍一看到她這副醜怪的樣子,誰都得以為見鬼了。
老太太一隻手裏拎著個掉了瓷的老式搪瓷痰桶,就那麼站在門口,一隻眼睛死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