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瞎子和靜海進來,關門的時候我才發現,門後掛了條補丁摞補丁的破被子,怪不得從外邊看不到裏邊有光呢。
獨眼老太除了先前的三個字,就沒再說話。見我們關了門,也不多看我們,轉身就顫顫巍巍的走進了裏屋。
靜海從一進來就擰緊了眉頭,一言不發,眼珠卻在眼眶裏快速的轉動,看上去很有些詭異。
到了這會兒,再問什麼也沒意義了,我幹脆直接跟在老太身後進了裏邊。
裏屋更小,怪味也更重,比起外邊,更多了一股老年人特有的體味。
裏邊同樣沒有電燈,隻是貼著側邊一扇同樣掛著舊棉被的窗戶,掛著一盞和外屋差不多的紅燈籠。
讓我有點詫異的是,先前在飯店裏吃飯的那兩個女的,就坐在這屋角落的兩個板凳上。
見我們進來,兩個女的都有些慌張。
那個少`婦尤其顯得害怕,估計是把我們三個男人沒當好鳥。
老婦女挨著她哆嗦了一陣,終於忍不住小心的對獨眼老太太開了口。
卻是說:“楚婆,是我們先來的,能不能讓他們先出去,等我們……”
話沒說完,獨眼老太已經走到一條黑色的布幔前,緩緩的轉過臉木無表情的看向了她。
老婦女身子明顯一哆嗦,低下頭慌亂的搖了搖:“沒事……沒事……”
少`婦似乎想對她說什麼,卻被她拉住手用力扥了扥。
獨眼老太太在布幔前一張破舊的八仙桌子後坐了下來,就那麼麵無表情的坐在那兒,像個醜陋的雕像一樣,一言不發,一動也不動。
借著燈籠散發出的光,我打量著這間屋裏的一切。
除了角落裏有四個板凳,就隻布幔前的一桌一椅,還有旁邊一個前臉用黑布遮住的木頭架子。
所有的東西都和獨眼老太的年紀一樣,透著一股老朽。
“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瞎子小聲問我。
我搖了搖頭。
說實話,除了那股子難聞的氣味和讓人焦躁的紅色光線,我是真沒覺出這裏有旁的。
這裏的環境,再加上木雕般的獨眼老太太,讓我有一種深入騙局、而且是最低劣那種的感覺。
再看靜海,卻仍是眉頭緊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瞎子終於又忍不住用肩膀輕輕扛了我一下,朝獨眼老太太努了努嘴,“你說,她那簾子後邊是什麼?”
我抬手朝他擺了擺,示意他別問了。
我太明白他現在的感覺了,我們連同那兩個女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已經待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那少`婦都抹了好幾回眼淚了,我也早不知冒出了多少回踹門就走的念頭,卻因為靜海先前的話,隻能硬生生忍著。
“帶來了?”
獨眼老太太突然開口,我和瞎子肩並肩,身子都是一顫。
我轉向靜海,“帶……”
靜海猛地抬眼看向我,朝我使了個不易察覺的眼色。
“帶來了,帶來了!”
那個老婦女忽然站了起來,急著拉起了少`婦:“快快!”
少`婦抹了把眼睛,手忙腳亂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卻慌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快拿過去!這是你找人問事,得你拿過去!”老婦女用肩膀使勁扛了她一下。
少`婦身子一抖,看了她一眼,戰戰兢兢的上前,把布包放在了八仙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