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盜墓賊們爭先恐後的想要進入石門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木偶竟動作僵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沒有多餘的動作。
隻是緩緩走到一個兩眼放光的盜墓賊身旁,猛地伸出手,“哢嚓”一聲擰斷了他的脖子!
木偶沒有誇張的動作,同樣,也沒有誇張的手法,並非是像頂級的殺手一樣,悄無聲息的殺死自己憤恨的對象。
當它以同樣的方式擰斷第二個盜墓賊的脖子時,立刻就被人發現了。
那人發出了一聲比殺豬還要慘烈的嚎叫:“啊……”
緊跟著,所有人都看到這具殺人木偶。
短暫的錯愕和驚呼聲過後,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木偶。
“法克!”
叫罵中,槍聲大作。
沒有驚心動魄的殺戮,有的隻是數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幾乎沒有躲避能力、似乎也沒有想要躲避的木偶連續的射擊。
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子彈射在木偶身上,彈孔中,竟流出了血一般殷紅的液體!
“我的上帝!”一個眼鏡片和瓶底差不多厚的白胡子老外不住的搖頭,“他一定不是玩偶,這是寄居了惡靈的魔鬼!”
我緊扣著徐潔的手,強忍著衝上前的衝動,看著倒在地上千瘡百孔的木偶。
經過‘這麼多天’的旁窺,我們都已經知道,在這裏我們隻能是旁觀者,並不能改變任何事。
我緊盯著木偶,心中無比渴望下一刻,會出現電影大片中的那種絕地反殺。
然而,木偶的‘生命’,和它的感情一樣的真實。
十多雙各色眼神的注視下,它一次次試圖掙紮著爬起來,但被子彈擊碎的脛骨、脊椎……各個破碎的關節已經全然不能夠支撐它的行動。
“砰!”
又一下槍聲過後,一個老外衝上前,狠狠一腳將木偶踢的翻了個身,口中罵道:“去死吧,你這個小醜!你這個怪物!”
緊跟著,又有幾人同時衝上前,說不出是出於憤怒還是恐懼,對著木偶一陣瘋狂蹂躪。
徐潔身子微微顫抖,轉眼看向我,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緩緩閉上眼睛,垂下了頭。
小醜?怪物?
到底誰才是小醜,誰才是怪物?誰他娘的才是魔鬼?
我緊咬著牙關,轉動眼珠,掃視著每一個人。
卻發現,這當中多數人都曾在我的印象中出現過。
是戴文號!
洋女人回到有著賭桌的艙室,開始啃咬大胡子頭顱的時候,似乎是戴文號覆滅的開始。
那時,船上所有人都開始湧向底層的船艙。
其中,就包括這些人的麵孔。
“no!no!no!stop!”白胡子老外連連擺手,阻止其他人再對木偶施暴。
他竭力將所有人推開,走到已經近乎零散的木偶前,扶了扶眼鏡,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上帝,請告訴我,這隻是一場噩夢……啊!!!”
一隻手猛然握住了他的腳踝,他嚇得身子一躥,扯著脖子尖聲叫了起來!
“砰!砰!砰……”
又是一串槍響過後,沒有人阻止,但所有人都自發的停止了射擊,呆呆的看著眼前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已經隻剩下半截的木偶,側著身,一隻手緊握著白胡子老外的腳腕,斜視他的目光中竟帶著卑微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