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點點頭,邊往工地裏走邊對我說,這工地是她父親買下來的,本來是想翻建工廠,沒想到剛把舊廠房拆了就出事了。不到半個月,居然連著死了七個人,其中除了六個建築工,還包括一個女監理。這一來,工人哪還敢再開工?不想法把事給平了,幾百萬的項目就打水漂了。
我越聽心裏越發虛,乖乖,還以為她在網上是亂蓋,原來真死人了。難不成這裏真鬧鬼?
我強作鎮定的問她,那七個人是怎麼死的。
三毛說,最先是三個工人一起死的,當天夜裏開工清理渣土,工地人多,誰也沒注意少沒少誰。
第二天上午才發現,三個工人一塊兒死在了一堵剩半拉的牆後邊。警察來了也沒查出個結果,法醫化驗,隻說三人是意外猝死。
另外三個工人也都差不多,就是時間不一樣。
“最離奇的就是那個女監理,她是在下午三點多被人發現死了的。”
說到這兒,三毛的臉沒來由的有些發紅,咬了咬嘴唇才繼續說道:“被發現的時候,她身上沒穿衣服。法醫化驗下來,說她死前曾發生過……那……那種行為。而且吧,應該還不隻是和一個人,而是……是很多人。”
“那就是刑事案,是輪……那和鬧鬼有什麼關係?”我那時的年紀,有些詞還是不大能說出口,何況還是在一個女的麵前。
三毛瞪大了眼睛說:“那可是白天,工地上那麼多人,要真是你想的那樣,怎麼可能沒人發現?再說了,那監理都快五十了,也不好看,怎麼可能會……我這麼跟你說吧,根據警方的調查,出事前,有人最後見到女監理大約是在一點鍾左右,屍體是在三點多被發現的,這段時間正是工人吃完午飯開工的時候。可整整兩個小時,根本就沒人看見那個監理。”
她似乎對我的反應失去了信心,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再說了,警察說那女的至少被五個人以上那什麼過,真要是人幹的,警察會一點線索都查不出來嗎?”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到了蹊蹺。
我想了想,問她:“那七個人,都死在一個地方嗎?”
“對,都死在那個牆根底下。”三毛抬手指了指。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裝逼鏡’和毛總等人已經到了工地角落的一堵殘牆邊,正說著什麼。
我和三毛走過去,才看見‘裝逼鏡’手裏捧著一個羅盤,正低著頭,神情凝重的比對著什麼。
見我過來,毛總再次皺起眉頭,隻看了我一眼,就把頭轉了過去。
我本來還心裏直打鼓,想著萬一真有鬼該怎麼辦。被他這一看,一股熱血直衝上了頂門心。
這眼神我也經常有,就是每次上廁所,拉完以後回過頭看那一眼,忍不住露出的厭惡、惡心。
我是窮,不是賤,就算看不起我,至於這樣看我嗎?
我深吸了口氣,朝那堵牆走了兩步,透過荒草,隱約就見地上有著一些白色的印子。那應該是警察勘察現場的時候,畫下的印記,看來三毛說的不假,這兒真死了人,而且還是七個。
七個人都死在一個地方……
想到破書上的記載,我從包裏掏出來幾個老錢。
這些老錢可不是西貝貨,鄉下有很多人的家裏,至今多少都還保留著一些銅錢、大洋之類的,這幾個老錢就是姥爺留下的。
我把老錢攥在手心裏,按照破書上的記載,垂下眼簾,開始默念起法訣。
念完以後,眼皮也沒抬,直接把老錢扔向地麵。
老錢落地,我的眼珠子也跟著快要瞪出來了。
我扔出去的總共是四個銅板和一個袁大頭,五個老錢扔出去,並沒有到處滾,而是竟然全都豎著落地,定在了那裏!
“怎麼會這樣的?”三毛驚奇的問。
我咽了口唾沫,沒回應她,下意識的伸手往包裏摸,卻忘記我隻有這五個老錢,再摸也沒了。
“我這裏有。”‘裝逼鏡’忽然開口說道,把羅盤交到一隻手裏,另一隻手居然從包裏抓出一大把銅錢。
他把銅錢遞向我,同時朝我點了點頭,神情中再沒了剛才的張狂譏諷。
我本來是賭著一口氣,才想用破書上的法子先試試判斷是怎麼個情況,這會兒那口氣早就跑到爪窪國去了。
撒老錢的法子是破書裏最簡單的法門了,如果懷疑有鬼魅作祟,就念誦法訣,把老錢丟出去,如果周圍真有鬼,老錢就不會倒,而是會立起來。
我以前不是沒這麼‘玩’過,可沒有一次錢是立起來的。
這一次不但老錢立起來了,而且是五個老錢同時立起的!
這地方真有鬼,而且最少有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