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一斜眼,我就看到了自己左肩上的命燈。
我的三盞命燈陽火和瞎子、三毛不同,三盞全都是幽綠色,而且格外旺盛。
斜眼間,我就發現,左肩原本一尺多高的命燈,竟然銳減了三分之二。
而在手指般高度的綠光映照下,隱隱約約有一張尖嘴猴腮,像是狒狒一樣的醜怪老臉,正貼在我的左肩膀上!
我永遠形容不出我當時的感覺,隻是本能的將左手中的羅盤,當做乒乓球拍一樣,朝著那張怪臉反拍了過去。
我能感覺羅盤明顯拍了個空,好在那張臉跟著就不見了,那個和瞎子一模一樣的聲音也沒再傳來。
瞎子沒有回頭,但感覺似乎比剛才要沉靜了許多。
他腳步微微一頓,邊繼續往前走邊沉聲說:“我們現在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幻覺。盡量摒除雜念,這黃泉路會好走些。”
我剛要回應,突然,竟看到一個人影背著手,從昏暗中快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這人影離得近了,我才看清,這是個五十上*態偏瘦,穿著一身套裝,頭上戴著橘色安全帽的女人。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我竟一下就猜出了這個老女人的身份。
她應該就是……死了的那七個人當中的,那個女監理。
我堅信瞎子的話,我所看到的都是幻覺。
我努力強迫自己不去看她,可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意外的一幕。
我看到這個女監理的身前,隱約還有一個人影。
這人不像女監理那麼實體化的清晰,而是就像個水印一樣,若有若無的,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
我隻能看大致看出,那是個男人,中等身材,樣貌卻怎麼都看不清楚。
女監理雖然背著手,但卻微微低著頭,看樣子,像是跟著他往前走,而且神情間顯得有些畏懼。
這一男一女朝著這邊走來,越走越近。
男的甚至來到距離我身側不到一尺的地方。
這時我仍是看不清他的樣貌,卻看到他前額的發際線很有點古怪。
他的發際線很方,從正臉看下去,就像是半個方形朝下蓋著前腦門。
我還想再努力看清他的樣子,他卻已將腳步不停,居然徑直從我和三毛之間穿了過去。
我看的分明,他的身體有一部分是和三毛,甚至是和我交叉穿過去的!
或許是之前的經曆已將替我打好了心理鋪墊,我沒有將目光追隨他,而是徑直轉向了女監理。
女監理跟著‘發際線’,就快走到我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臉上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神色。
她和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近,所以我一下就讀懂了她那副表情的含義。
那就是一個人突然之間從光明走進黑暗,本能透露出的恐慌和無助。
我根本來不及細想她當時到底經曆了什麼。
因為,抬眼間,我就看到她的肩膀後邊,緩緩探出了一張男人的臉。
下一秒鍾,這張臉的主人猛地伸出一條手臂,從後邊箍住了女監理的脖子,在她幹張嘴卻無聲的絕望求救中,快速的將她拖向黑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