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也笑了。
雖然隻幹了不到半個晚上的‘臨時工’,我也已經體會到了這個行業的不容易。那真是什麼樣的乘客都有。
就在趙奇跟我通話前,我才把一個穿著時髦,頭發染燙的跟雞冠子似的碎嘴子大媽伺候下車。
那大媽下車的時候還在不停的說,要記下我的車牌投訴我什麼的,原因是我不禮貌。
拜托,我不就是沒怎麼跟她搭腔嘛。關鍵她身上那股子廉價香水味太刺鼻子了,還坐在我旁邊,我都不敢喘氣,還怎麼跟她說話啊?
我本來是不想拉她的,可誰讓她那打扮看著就像鬼呢?
隻能說是在任何一種服務行業裏,能碰上一個態度友好,甚至是逗逼的服務對象,那對於從業者來說,都是挺舒暢的。
剛開車沒大會兒,‘波波頭’忽然問我:“師傅,你這麼年輕就開車這麼熟練,你有本兒嗎?”
“當然有啊。”我有點摸不清她的思路,這算是什麼問題?
‘波波頭’揉了揉鼻子,扭臉看著方向盤,“開車好學嗎?”
“還行吧……”我說這話有點違心,倒不是說我認為開車有多難,關鍵我對女司機掌控機械的能力一直抱有懷疑態度。
波波頭又問我:“你說我這樣的,學開車得多長時間?”
“那就得看你身體的協調能力怎麼樣了。”
我剛說完一句,波波頭忽然大聲說:“停車!靠邊,快靠邊!”
我看了她一眼,把車停到了路邊。
還沒問她怎麼回事,就有一個頭發亂蓬蓬,衣服髒兮兮,懷裏抱著個黑提包的中年男人跑過來敲窗戶。
我放下車窗,中年男人討好的笑著問我:“師傅,去平古嗎?”
我看了一眼波波頭,剛想說什麼,波波頭忽然轉臉對我說:“你看我幹什麼啊?他去平古,那不剛好順路嘛。拚車啊!能多賺你幹嘛不賺?”
我被她噎的沒脾氣,揮揮手示意中年男人上車。
這人一上來,我本來想關窗戶的手就從按鈕上挪開了。
這家夥也不知道幾天沒洗澡了,一上車,整個車裏都彌漫著一股子酸臭味。
中年男人倒不怎麼談價錢,我隨口報了個差不多的價,他立刻滿口答應。隻是把那個鼓鼓囊囊的黑提包抱得更緊,就像是生怕有人搶他似的。
車開出了市區,開上了縣道。
波波頭忽然扭過臉,朝著後座問:“老大娘,都這麼晚了,你們去平古幹什麼啊?”
我愣了一下,往倒車鏡裏看,就隻見那邋遢的中年人閉著眼睛歪在椅子裏,像是睡著了。
我忍不住轉臉瞪了波波頭一眼,她也正好對著我呲牙一笑。
我算看出來了,這妮子不光是個小摳門,而且還有點皮。
這樣的性格本來還是很討喜的,隻是介於我的另一個職業,我並不喜歡別人拿某些事開玩笑。
本來以為波波頭隻是開玩笑,沒想到她竟然一直沒有停嘴。時不時的把臉扭向後座,跟後邊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漸漸的,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女的該不會是神經病吧?
聽話音,她說話的對象是一個老大娘,可現在後座隻有一個睡著了的摳腳大叔,哪兒有什麼老大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