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戰連說帶比劃的形容了一陣,最後說:“那女的留著波波頭,就是……就是跟蘑菇似的那種。”
村婦起先還一臉警惕,聽了這句,忽然瞪大了眼睛,“你說的是韋偉吧?”
高戰看了我一眼,朝村婦點點頭,“她家在哪兒?”
“你們真是警察啊?”村婦還有些懷疑。
我隻好也拿出證件給她看了一眼,“大姐,我們是平古縣公安局的,來找……找偉偉,是有些事想找她協助調查。”
村婦轉身指了指一個方向:“她家就在那邊,就那棵老槐樹底下,那院子就是她家的。”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見到一棵枝幹嶙峋的老槐樹。
“咳……”
高戰清了清嗓子,還想再問什麼,沒想到那村婦居然低著頭,神色匆匆的走了。高戰喊了兩聲,她就跟沒聽見一樣。
四下看看,沒見到其他人,我和高戰隻能是徑直來到了老槐樹下。
院子不大,院門上了鎖。
“得,撞鎖了。”高戰搖了搖頭,問我:“先去找村裏其他人,了解一下這個波波頭的情況?”
我剛要點頭,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們是幹啥的?”
回過頭,就見對麵的院門裏,一個佝僂腰的老頭子正眯著眼朝這邊看。
高戰走上前,向老頭子問:“大爺,你知道這家的人去哪兒了嗎?”
“人?還有個屁的人!”老頭子像是被戧著毛似的狠勁一跺腳,“死了,都死絕了!”
“什麼叫都死絕了?”我對這老頭印象真不怎麼好。
並不是說農村每個老頭都那麼慈祥,有些人年輕的時候就是村裏的混子、村痞,到老了也還是本性難移。
這老頭的麵相可真不怎麼地,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處的主。
“都沒人住了,還不是死絕了?”果然,這老頭張嘴就沒好氣。
我忍不住皺眉,剛要說什麼。
忽然,不知道從哪兒刮來一股風。
這風來的又急又快,就像是平地鑽出來似的。
我和高戰都被吹的眯起了眼。
這陣風來的快去的也快,我剛勉強睜開眼,就聽見一陣像是被嗆到似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呸……咳咳……”
老頭子邊揉著眼睛,邊不住的咳著,嘴裏還“呸呸”吐著什麼,像是吃了髒東西似的。
等到他緩過來點,高戰剛想問,卻見老頭咬牙切齒的罵道:
“馬勒戈壁的,真是死了都不讓人消停,咋不讓閻王爺把你們下油鍋呢!”
緊跟著,這老頭就“砰”的把自家院門關上了。
聽裏邊的動靜,還上了插銷。
“這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高戰看著我幹笑兩聲:“這可不是個善茬啊。”
我笑笑,剛想說別搭理他,不料一回頭,就見老槐樹下,原本上了鎖的院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打開了。
不光院門打開了,院子裏頭,還蹲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婆。
這老太婆低著頭蹲在院子中央,低著頭,看不清樣子。
可看清她的舉動,我心裏還是不由得冒出一股子莫名的寒氣。
老太婆前頭有一堆火堆,看樣子,她竟是大白天在燒紙呢。
火堆的旁邊,還擺著一些水果、雞鴨魚……甚至還有車和房子。
隻不過,這些東西,都是用紙紮的,而且是一種我們平時極少見到…發黑、發脆的那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