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除了我,就隻有五個人,從前往後依次是郝向柔、靜海、劉元、郭森和高戰……
是五個啊,怎麼會感覺多了一個呢?難道我又看花眼了?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又把人頭數了一遍。
沒錯,是五個。
看來真是我看錯了。
姥姥的,話說沒了鬼眼後,我好像比以前還疑神疑鬼。
心裏嘀咕著,慢慢提起了車速。
車廂裏突然響起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我繃起的神經跟著一跳。
郝向柔從皮包裏掏出手機,點了一下屏幕,動作優雅的貼在了耳朵上。
我下意識的透過後視鏡往後看,那輛銀灰色的轎車就像是甩不掉的尾巴似的,還在後邊跟著。
電話是趙奇打來的……
我心裏想著,不禁感覺有幾分怪誕。
杜大老板真夠可以的,每回都讓自己的老婆拋頭露麵。
雖然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婦兒逮不住流氓,可趙奇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兒,郝向柔又風韻猶存,杜老頭就不怕這兩人假戲真做,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正有點胡思亂想,身後的郝向柔忽然對著電話低聲說了句什麼。
我忍不住往倒車鏡撇了一眼,立刻就像踩了電門似的渾身一震。
我沒看錯,後邊不是五個人,而是六個!
郝向柔……
我連接著往下數人頭的必要都沒有。
就在郝向柔的身後,多了一個人!
那人就貼在郝向柔背後,無論樣貌還是穿戴,竟都和郝向柔一模一樣,隻是黑紗下的臉沒有半分血色,白的就像是白紙糊的一樣。
而這張慘白的臉,此刻就把下巴頦墊在郝向柔的肩頭,一雙陰森森的眼珠子斜視著郝向柔,就像是在聽她講電話一樣!
看到這詭異的場麵,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看向高戰,卻見他和郭森、劉元都看著前邊。
從那個視角,車頭的情形應該一覽無遺才對,為什麼高戰會沒有反應?
難道……高戰的牛眼淚已經失效了,他看不見貼在郝向柔身後的那個‘人’?
不對啊,我給他的那瓶屠牛淚絕對不是西貝貨,不可能失效。
關鍵是看不見鬼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才對。
然而,現在貌似反過來了,應該看見鬼的看不到,我卻能夠看見,那個和郝向柔一模一樣的白臉女人就那麼把臉貼在她肩膀上,兩個發紅的眼珠子還時不時微微的轉動……
郝向柔本身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有個東西正在‘偷聽’她打電話。
這就更不應該了。
我雖然沒了鬼眼,可早已證實,這裝扮複古的杜太太不是本人,而是被附身的鬼歌女白夢蝶。
白夢蝶本身就是鬼,她現在是……被鬼附身了?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想要停車,又覺得不妥當。
不經意間,看到靜海正歪在椅子裏衝盹,猶豫了一下,低聲喊了一聲:“大師。”
“嗯?”靜海也不裝蒜了,睜開眼睛斜睨向我。
我本來是想向老和尚求助,可轉眼之間,我差點沒驚得喊出聲。
就在靜海答應那一聲的同時,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肩膀上猛然多出一張慘白如紙的臉!
禿腦殼、草莓似的酒糟鼻、細眼睛……那張臉赫然和靜海一模一樣!
“怎麼了?”靜海慢斯條理的問道,“嗬,貌似前天晚上我才幫過你的忙,你該不會還想趕我下車吧?”
見我不說話,老和尚又陰陽怪氣的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佛爺早看出來,這輛車上每個人都有貓膩。咱們各忙各的,互不搭界就好了,何必非要搞得不愉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