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會兒差不多已經弄清楚,我‘變成’什麼人了。
軍大衣是韋無影的,床上的嬰兒叫世傑……最關鍵的是,貌似某人從年輕時就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他認定一件事的時候,會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不讓別人把話說完,隻管自我的說自己想的。
這人是——韋無影。
他說可以讓我們‘回到過去’,可我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
我居然變成了韋無影?
郭森他們呢?不是說他們會和我一起的嗎?
女人似乎早已經習慣‘我’的臭毛病,默默的聽我又嘮叨了一陣,才起身走到桌邊,把一個倒扣的搪瓷盆掀開。
搪瓷盆底下是一盤紅辣椒炒的鹹菜絲,裏頭還零星有著幾小塊炒熟的雞蛋。
女人又從火盆邊拿過一個蓋著蓋兒的搪瓷茶缸,蓋子一打開,我竟聞到一股酒味。
“你怎麼還沒吃呢?”我皺著眉頭說了一句,起身走了過去。
女人說:“等你一塊兒,一個人吃飯不香。”
一口溫熱的酒喝下去,一股辛辣從喉嚨直透入腸胃。
貧寒的小屋,破舊的家當,四個雜麵窩頭,一盤鹹菜,一小缸燙熱的地瓜幹子白酒。
這一切都說明,這個家的主人過的十分窘迫,然而鬥室裏卻充滿了家的溫馨。
“啪啪!”
突然傳來的拍門聲打破了這溫馨的畫麵。
“誰啊?”女人問了一句,看了我一眼,想去開門。
我一把拉住她,手竟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他在害怕?
事實是我不光感受到了韋無影的恐懼,我自己也有一種突如其來的恐慌感。就好像外麵敲門的不是人,而是要人命的厲鬼。
“誰啊?”我又大聲問了一句,外麵沒有回應。
我把手掌往下壓了壓,示意女人坐下,起身走到門邊。
伸手想去開門,卻又把手縮了回來,轉而從一邊摘下了掛在那裏的軍大衣,快速的套在身上。
這舉動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算不上有什麼怪異。
可就在軍大衣穿到身上的時候,我發覺我整個人似乎都起了變化。
那感覺很奇異,就像是突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很快就發覺這種古怪感覺的來源了。
就在我穿上大衣的時候,我的視線突然變矮了。
與此同時,我的背後多了一個高高的隆起!
駝背……
我是真被震懾到了。
平常電影、電視劇裏沒少演那些易容術之類的東西,可那些所謂藝術加工過的奇幻畫麵,看上去就讓人發噱。
我……不,是韋無影貌似並沒有做什麼多餘的動作,然而卻一下子由一個身高近一米八的正常人,變成了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五的駝背。
不僅如此,我甚至還感覺臉上的皮膚和肌肉似乎起了微妙的變化,竟像是瞬間蒼老般,皮肉都鬆弛下垂……
“大晚上的,是誰啊?”我又問了一句,聲音卻明顯和剛才不一樣了,變得蒼老嘶啞,宛如行將就木的老人。
這次外麵仍然沒人回應,但門縫裏卻塞進來一樣東西。
我把那東西接在手裏,隻看了一眼,臉色立刻就變了。
猛地拉開門栓,打開了房門。
門外,風雪中站著一個笑盈盈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襲月白長衫,矗立在同樣潔白無瑕的雪地裏,很有幾分超凡脫俗的意味。
我義無反顧、甚至有些莽撞的答應韋無影‘回到過去’,目的之一,就是想看清楚‘月白長衫’的樣子。
可當我看清來人的臉,腦子裏瞬間嗡的一下,變得一片空白。
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