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對她的回答,還是有些錯愕。
不過我反應也不慢:“你解剖屍體的時候,第一個步驟是什麼?”
齊珊似乎已經進入一種教科書似的狀態,機械卻仍舊扯著嗓門回答:
“在解剖屍體前,必須反複確認對象是否有表麵遺留痕跡!必須、必須、必須徹底仔細的觀察屍體表麵,因為第一刀下去不但意味著新工作進程的開始,還代表著,現場遺留最重要的痕跡,已經被我們親手破壞,永遠不可能修複還原!’”
“告訴你這些的導師是誰?方便的話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有機會我一定要向前輩討教。”我點著頭,由衷的說道。
法醫實在是一個‘水很深’的行業,我的導師林教授,確實是一個嚴謹的老師,但絕對和教授齊珊的老師不是一個風格。
無論各行各業,入行之初,總會遇到瓶頸。
我也一樣。
當我處於瓶頸期的時候,老教授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滾!什麼時候想好還幹不幹了,直接來跟我說一聲。”
不光是我,孫屠子,張喜,都聽過同樣的‘教誨’。
我坐井觀天的以為,所有同行都差不多一個待遇,可怎麼都沒想到,還會有齊珊……或者說齊珊的導師才是奇葩!
我絕對認同她導師的‘鏡子理論’,法醫的存在,就是要從最原始的物體上找出真相。
可我卻發現,齊珊的導師比起林教授,似乎缺少了一些人情味。
聽完齊珊的回應後,我突然覺得,林教授很慈祥,對我們已經相當的放寬了。
而齊珊的老師,就完全是在一種催眠性質的手法在教導自己的學生。
他對齊珊的教導,已經深入了齊珊的骨髓,所以在這樣的情形下,我一說起專業,齊珊仍會有這樣激烈而機械的反應。
這種專業的詢問和機械的回答,似乎讓齊珊恢複了冷靜。
她居然從被單下抬起一隻手,撩了撩頭發,看了看郭森等人,轉眼看著我問:“這裏是急救室?”
我點頭。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救你。”
“我的衣服呢?”
“你是懷疑我會在郭隊和沈晴他們眼皮子底下上你?”
齊珊又看了郭森和沈晴等人一眼,漲紅的臉終於有所緩和。
半晌,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今天一早趕到實驗室……我覺得昨晚運回去的那具屍體有些不對勁,我本來是想再仔細觀察一下,結果……結果……”
“你記不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問。
齊珊臉上的紅暈本已經消退,聽我問,突然再次脹了起來,卻不再是紅色,而是透著一抹恐懼的青紫:
“我……我把屍體從冷藏室拉出來……正準備和張輝把她抬到實驗室……”
見她臉色一變再變,一旁的沈晴忍不住問:“然後呢?”
“我和張輝剛想把屍體抬到架子車上,那女屍……那女屍突然從冷藏櫃裏坐了起來,扭過臉……她扭過臉……沒睜眼,可她……她對著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