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的話像是充斥著魔力,對薑懷波充滿了誘惑。
或許是對鬼樓的恐懼和對男人的仇恨給了他勇氣,他衝紙人點了點頭,說出了母親和姐姐死後,最長的一句話:
“我……我……我跟你走。可你……你能不能幫……幫我……”
目光轉向男人酣睡的方向,薑懷波的聲音變得從未有過的冷狠:“幫我殺了他!”
紙人的聲音依舊低沉,卻變得有些冰冷:
“我帶你走,是不想你再遭罪。如果你有殺人的心思,那你還是留在這裏吧!”
黑暗中,薑懷波麵朝著男人的方向,良久都沒有再開口。
紙人竟歎了口氣,說道:“孩兒啊,有些事,不是你該想的。趕緊的,跟我走吧。”
離開這地獄般的所在,還是殺了男人為母親和姐姐報仇?
薑懷波沒的選擇。
紙人讓他背上自己,按自己的指點走。
不過,在那之前,要他一口喝幹男人剩下的半瓶白酒。
薑懷波從沒喝過酒,也不知道紙人為什麼讓他這麼做。但是逃離鬼樓的決心蓋過了一切,他毫不猶豫,卻又偷偷摸摸的來到桌邊,拿起酒瓶,擰開蓋兒,一口氣喝完了瓶中形容不出滋味,但卻能讓人渾身發燙的液體。
然後,用自己的破毛毯把紙人包裹好,背在背上,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邁進了風雪中……
按照紙人的指點,薑懷波連夜頂風冒雪,離開平古,徒步來到了十裏店,來到了這棟房子。
都沒等進門,就暈倒在了雪地裏。
等到醒來的時候,人已經是躺在一個自己做夢都不敢想象的東西上。
那東西,叫做——床。
……
薑懷波在述說這些的時候,一直閉著眼睛。
說到這裏,忽然睜開了眼:
“我……我來到這裏,第一個見到的,是……一個老婆婆,她讓我叫她韋婆婆。她說……以後她會照顧我。”
我朝龕位旁看了一眼,還是忍不住問:“紙人的事,後來怎麼樣?”
“等我恢複過來,韋婆婆把我帶到樓上,就是……就是這裏。”薑懷波看向龕位上的相框,“那時候,這裏,就已經是這樣了。韋婆婆讓我對……對著這龕位磕頭,說……這就是我師父。”
他的目光轉向我所注視的方向:“這就是當初帶我離開鬼樓的那個紙人,他……他是我師父。”
見他眼圈通紅,我點點頭,“看出來了,都這麼些年了,他老人家還是愛吃雞屁股。”
薑懷波居然也點了點頭:“嗯!就是!我……我可想對……對他好了。可無論放什麼,一準兒被他老人家掀翻。除了雞屁股和……和酒。酒是越好越不嫌好,雞屁股就……就得是雞屁股!”
我哭笑不得:“所以現在酒換成了茅台,雞屁股還是雞屁股,你卻不知道自己師父是誰?”
見薑懷波漲紅了臉,我好奇的問:“你來到這裏,拜李鐵嘴……拜紙人為師,他是怎麼教你本事的?”
我真的很難想象,那是怎麼一種情形。難不成每到夜晚,紙人就會活過來,對薑懷波言傳身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