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似乎沒想到薑懷波突然會問這個問題,怔了一下,剛想開口,他的女兒卻忽然把麵前的碗碟往地上一掃,猛地站起身,指著薑懷波大聲說:
“滾!你馬上給我滾!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
“姐,我……我……”
“你個死結巴,臭結巴,給我滾!去找你的化妝師吧,你去死,死了讓她替你化妝!你們都不得好死!”
“淑芬!”教授夫婦同時變了臉色,似乎也都沒想到女兒會這麼失態。
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薑懷波正值年輕氣盛,又哪是泥捏的。一聽對方咒罵自己的愛人,猛然站起身,同樣是指著對方:“你……你……”
“你個死結巴,滾!”
薑懷波到底還保有幾分理性,等到被老教授攬著膀子推出門的時候,終於勉強平靜下來。
“懷波,今天的事,是淑芬不對,也是我和她媽欠考慮了。你……你別放在心上。這……這事的確是我欠考慮了,是我的錯。孩子,你千萬別擱心裏,別影響自己的學業。”
要說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按照薑懷波的性子,怎麼都不會再管這一家人的死活。
隻能說,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小時候的生活並沒有改變薑懷波的本性。
見到了這會兒,老師還關心自己的將來,再大的火,薑懷波也壓了下來。
他問老教授的還是那句話:近期你們是不是要出遠門。
老教授又是一怔,但還是點點頭,“我父親過九十大壽,我已經跟學校請了假,大後天帶著他們娘倆回老家一趟。”
“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老教授問,“懷波,今天這事兒確實是我沒考慮周全。這個咱先撇一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孩子,有什麼你就跟我說,別因為今天這個事受影響。你是我的學生,我不說把你當自己孩子……反正你有什麼事,你得跟我說,千萬別不吭聲!”老教授加重了語氣,用力在薑懷波肩上捏了捏。
薑懷波本來仍記得‘紙人師父’的告誡,打算隻是用旁敲側擊的方法來幫恩師一家人避過這場災難。
但聽了老師這番關懷的話,再結合現實狀況,就知道那已經行不通了。
姑且不說師姐情緒失控,老教授從來都是唯物主義者,就算自己把實話跟他說了,他能相信嗎?
更何況,老父親過壽……即便老師相信自己,又能放棄這趟行程嗎?
“沒……沒什麼,我……我就是隨口一問。”
回到宿舍,薑懷波輾轉反側了一夜,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天一亮,他就給唐夕打電話,告訴唐夕,後天自己要出遠門。
掛了電話,薑懷波就開始了行動。
現在看來,有些事是很輕易就能做到的,但倒退幾年,薑懷波的準備可以說是全力以赴,充滿了艱辛……
“那……那年頭還不怎麼流行租車。我……我想了半個晚上,隻……隻能是厚著臉皮,跟一個有錢的同學,借……借他爸的車。”薑懷波比劃著說道,“我……我當時已經考到駕照了。那個同學,也答應借給我,可……可他非要跟……跟我一起去。因為……因為他好事!”
“嗯,然後呢?”我耐著性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