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左手腕的紅印,幹笑兩聲,說不是什麼大事。
靜海突然叫道:“這是什麼?”
他盯著我的左手呆呆看了一會兒,猛然瞪大眼睛看著我:“鬼醫懸絲?你居然懂得鬼醫之術!”
我搖搖頭,說:“算不上懂,隻是機緣巧合得到半本殘卷,上麵記載了一些鬼魅的來曆,和一些醫治鬼魅的法門。不過我資質有限,多數都不怎麼能看懂。”
靜海眯起眼盯著我,像是在分辨我說的是不是實話,半晌,歎了口氣,搖頭道:
“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你資質怎樣不說,膽兒可是夠肥的。要是我沒看走眼,之前出現在鏡子裏的那個日本女娃娃,就是鏡靈吧?無論是中土的鏡靈,還是倭國的侍鏡姬,都是一念成仁,一念成魔的存在。你居然敢替鏡靈懸絲診脈,還向她許諾……你就不怕……”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我也隻能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把之前在鏡中世界的經曆說了出來。
靜海聽完,瞪著眼愣了半天,猛地把巴掌揚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竇大寶把手伸進挎包,虎著臉問:“你想幹嘛?”
“幹嘛?我特麼還能幹嘛!”
靜海縮回手,用力一拍巴掌,指著我痛心疾首的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你既然能捉住鏡靈本體,大可以對她施加法咒符印,那樣一來,她便成為你的奴仆,任憑你驅使。
你倒好,居然甘願冒那麼大風險,還以自己的元陽為代價,向她許諾……你可別告訴我,你沒有製住她的能力!唉……唉……唉……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喲,你可氣死我老人家了。那麼好的一樣寶貝,尋常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你卻白白錯過了!”
我一陣無語,現在想來,我當時的確是有其它選擇。
可是一來情況緊急,我根本來不及細想;再則,破書的上卷中有著明文戒條,絕不能用上麵記載的法門操縱鬼神,否則必遭天譴。
我未必就在乎什麼天譴,可說到操縱鬼神,我真是殊乏興趣。
長久以來,和鬼魅接觸的越多,我就越來越覺得,他們和人一樣,有善有惡,雖然不能算有七情六欲,卻有著喜怒哀樂、恩怨情仇。
我並不覺得侍鏡是什麼大奸大惡,撇去她的身份不說,要我用要挾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我真辦不到。
或許有人可能會說,我優柔寡斷,更甚至會說什麼自我標榜、假清高、聖母婊之類……可事實是,在我看來,無論一個人的地位和能力有多高,又或者身份和力量有多麼的渺小,都要有堅守的底線。
這絕非是做給任何人看的,也勿需在意別人的看法,因為這是做人的根本。如果沒了底線,做人挺不直腰杆,那和茅坑裏的屎也沒區別了。
回到城河街,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想到瞎子,我看了竇大寶一眼,對靜海說:
“大師,是不是所有的陰佛裏都有舍利子?如果陰佛舍利對你很重要,我家裏倒是有一尊鐵佛像。”
靜海‘哼’了一聲,斜睨著我說:“你是怕我不替姓劉的小子解降,所以想要賄賂我?這算是恩威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