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滴……”
上方傳來一聲稚嫩的回應,卻不是茶茶,而是陰月。
小家夥不知道在幹嘛,竟像是氣喘籲籲的。
我擰了擰眉毛,跟著小聲說:
“我拿點東西,回頭你們自己收拾一下。”
這次泥娃娃沒有回應,我也懶得管,扒開最下麵一層外麵的糖果,把一個黝黑的生鐵佛抱了出來。
那次在大屋裏滅了杜路明,抱回這個鐵佛爺,本來是放在樓上櫃子裏的。
可徐潔回來後,一直說睡不踏實。說每晚睡到後半夜,都聽見念經聲。
於是,我就把鐵佛搬到樓下,放到了龕位下頭。
徐榮華上次說,不屬於陽世的東西,可以存放進驛站。
靜海說這鐵佛是陰佛,那就別放在家裏了。
就算是陰倌,又怎樣?誰不希望自己家幹幹淨淨?
陰倌把陰器放在家?那唐夕是火葬場的化妝師,難道她就得把死屍……
“呸呸!人家的孩子都快能打醬油了,你還惦記個毛啊!”我低聲說了一句,把鐵佛搬到櫃台上。
左右看看,幹脆連瞎子家挖出來的鬼瓶一並打包,最後朝樓上看了一眼,打開門走了出去。
……
“你真的這麼大方?肯把這醫書給我看?”靜海接過裝著破書上卷的鐵皮盒子,不可置信的問。
“我說過,送給你了。”我指了指放在櫃台上的鐵佛,“還有這個,你要就拿去,我是真不知道它們有什麼用。”
靜海眼珠轉了轉,上前一步,陰不陰陽不陽的問: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它們有什麼用,而且是有大用,你會怎麼做?”
“送給你的我不會要回來,如果真有那天,我再求你幫忙。”
“艸!”
靜海朝地上啐了一口,捏著皮衣袖口,用袖子在光頭上蹭了一下,“行了,這兩樣東西我先替你保管。話說頭裏,是金子就不能埋沒,我不承諾東西會回到你手裏,但一定會物盡其用。”
“嗯,瞎子的事,你多費心。”
我點點頭,看看時間,又往樓梯口看了一眼,轉身想走。
“時辰還沒到,你急什麼?”
聽到身背後傳來的聲音,我猛然回過頭,就見黑衣人……徐榮華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樓梯上方。
他背著手,緩步走下樓,走到角落裏的桌旁,背對著門口坐了下來,緩緩道:
“還有時間,你想問我什麼?”
我怔了怔,咬咬牙,搖了搖頭:“嘿嘿,我和你不熟,我從來不習慣向陌生人提問。”
“你……”
“我承認你是我父親,但請你尊重我!從我記事起,在我的生活中,隻有姥爺、三爺爺……董家莊的傻子!”
徐榮華歎了口氣:“你在逃避……”
“他不是!”靜海突然插口道,一邊翻著破書,一邊目不斜視的說:“他是個好孩子,該麵對的,他從來不會逃避。你說他逃避,不如反省一下,你自己做過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目標,別想當然,更別把自己追尋的,強加在別人頭上。記住,投胎不是他能選的,很多事,都是你們自以為是,強加給他的。
雖然我不大能猜到你們之間的關係,但是我喜歡這孩子。從今天起,誰再敢算計他,誰他媽就是佛爺我的死仇。我龍靜海從來說一不二!”
“龍靜海!”徐榮華猛地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