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穎嚇得一哆嗦,問是怎麼回事。
當下,我和孫祿就把葡萄變成眼珠子的事說了出來。
孫祿邊抽煙邊說:“這東西一入口,我就覺出不對了。這特麼就是羊眼,還是生的。”
想到曾把這麼個東西放進嘴裏,我差點沒吐出來,潘穎卻是愣了會兒神後,真的‘哇哇’狂吐起來。
好半天才扶著桌子,帶著哭音說:“我洗葡萄的時候偷吃了倆……”
孫祿衝我揚了揚下巴:“我隻是懷疑桑嵐是被仙兒給纏上了,也不能確定。該怎麼辦,還得聽你的。”
我說:“要是單純的鬼遮眼之類的障眼法,我不會看不出來。你的猜測多半是對的。桑嵐因為戴過一陣子鬼頭玉,她的體質的確容易招惹……招惹那些精怪。”
“那現在咱該怎麼辦?”潘穎是真哭出來了,因為她在自己的嘔吐物中,找出兩瓣疑似眼珠的東西……
我說:“這種事我不在行,必須得找專業人士幫忙。”
聽孫祿說桑嵐可能被‘大仙’纏身的時候,我已經想到了一個人,曾經做過出馬弟子的——老獨。
三人出了孫屠子的家,開車直奔沙河林場。
車開到看林場的屋子前,還沒停好,就見老軍披著件老棉襖急慌慌的走了出來。
見我下車,老軍一拍大腿,笑嗬嗬的說:“小子,聽到車聲,我就猜到是你來了。怎麼,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想起你老軍叔了?”
一陣子不見,看到老爺子的腰似乎又佝僂了許多,我心裏一陣發酸,隻怪自己抽不出時間常來看他。
跟著老軍進了屋,我把路上買的兩袋米麵和兩桶油放在一邊。
老軍皺著眉頭跺腳:“來就來,回自己家還帶東西幹啥?”
“就是回自己家,才不整那些華而不實的呢。叔,還認識我不?”
潘穎先前來過林場一回,小甜嘴巴拉巴拉一說,愣是哄得老軍笑得合不攏嘴。
絮叨了一陣子,我問老軍:“軍叔,我獨叔上哪兒去了?”
我倆平常閑著沒事,就在林場裏頭摘點野菜什麼的曬成菜幹,這不,城裏人現在都時興吃這個嘛,我和你獨叔就輪流把菜幹,還有那些吃不完的野兔什麼拿到鎮上的集市去賣。”
老軍忽然像個做了壞事的小孩似的嘿嘿一笑:“平常這個鍾點,老獨早該回來了。這不是你們來了嘛,我剛才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多買點菜,再帶兩瓶好酒回來。”
我聽得眼睛發酸,心裏熱乎,暗暗下決心,等過年就是硬架也得把二老接到家裏去。
正說著話,外頭傳來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老軍一拍大腿,“誒!這老東西可回來咯。”
出了門,就見一個瘦小的駝背老頭,正蹣跚著從三輪車上下來。
我趕忙迎了上去:“獨叔,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孩兒啊,你看看,叔今天買的胖頭魚怎麼樣,夠不夠大個兒?等會兒咱鐵鍋燉魚,糊麵餅子!”
我搶著把他買的東西從三輪車裏提出來:“哎呀叔,這魚可真肥,這起碼得五斤多吧?”
“嘿嘿,五斤哪夠,差二兩不到七斤!”
老獨笑著回過身,剛想再說什麼,突然,獨目一瞪,本來渾濁的眼睛裏竟透出一道銳利的精光。
與此同時,他頭頂為數不多的白頭發,竟像是戧了貓的野獸一樣,全都直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