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袋子裏裝的是那該死的破書和沒曾打開過的油紙包,沒想到倒出來的,竟是兩把串在一起的鑰匙,和一遝文件樣的裝訂紙。
看到鑰匙,我就已經愣了。
那是兩把再普通不過的鑰匙,我認出這是屬於父親的,是家裏的鑰匙。
拿起那疊文件,翻開一看,我又一次怔住了。
那居然是財產繼承書!
父親不光把家裏的房子轉給了我,還把隨身的鑰匙也給了我。
想到之前在驛站裏和父親的對話,我心裏有種不祥的感覺,向金生問道:“他真走了?”
金生顯然是屬於那種不肯說廢話的人,隻點了點頭,卻說:“我大名叫陳金生,就住在這條街的14號,以後有什麼問題,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問題?我有什麼問題?
方才詭異的經曆,我已經不能夠消化了,我他媽還問什麼!
我那時到底是年輕氣盛,見陳金生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一賭氣,也不再多問,胡亂把繼承書和鑰匙收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門,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
經過兩棟房子間的空地,我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卻見那裏一片荒蕪,哪有什麼古樓驛站。
……
從那天起,父親真的沒有再回來過。
我和父親的關係並不怎麼好,再加上那晚他對我說的話,我更是對他增添了五分恨意。
因此,我也沒刻意去打聽他的下落,隻是辦理了房子的過戶,就當沒這個人一樣,繼續著我的生活。
沒了家人,愛人成了我唯一的親人,隨著交往的深入,我漸漸淡忘了那晚的事。
我認為那個叫陳金生的老人,和老頭子一樣,都是因為某些事走火入魔的瘋子。
我是正常人,怎麼會和瘋子再有交集?
可正當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去平古,不會見到陳金生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極其恐怖詭異的事,讓我不得不去找陳金生,更讓我的人生開始了艱難的抉擇和巨大的轉變。
那時我和亞茹已經確定了婚期,因為她的父親、我的嶽父是個思想陳舊且固執的倔老頭,所以我們並沒有住在一起。
那天單位一個同事結婚,我婚期離得不遠,和他關係也算不錯,禮尚往來,自然是要參加的。
我酒量不好,但參加喜宴,還是免不了多喝了幾杯。
正當我覺得快要不行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那時候還沒有智能手機,也沒有什麼騷擾電話,見顯示的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我雖然覺得有點奇怪,可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剛接通,聽筒裏就傳來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
“如果不想你愛人死,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你誰啊?”我雖然喝的暈暈乎乎,可聽到他這麼說,還是猛地打了個激靈。
“我是陳金生。”
不等我再問,陳金生就在電話那頭快速的說道:“你現在立刻趕到董家莊去,找到村頭河邊一棵柳樹,盡快把樹給砍了!要快,遲了的話,董亞茹就沒命了!”
“砍樹?”我是真喝多了,腦子反應有些遲鈍,竟下意識的問:“那條河邊上那麼多柳樹,你讓我砍哪一棵啊?”
自稱陳金生的人毫不猶豫的說:“看樹的影子,那棵柳樹的影子,是一個人的模樣!”